“乐乐昨天去当演唱会嘉宾了,现场人太多,总有没控制好信息素的Alpha,他本来就在发情期,有些被刺激到了。”
“哦,关我什么事。”谢妄远毫不意外又是关于于晞乐的事,“你们不是能花钱降热搜么。再说了,这工作又不是我给他接的。”
谢天承洗干净手回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没再斥责谢妄远:“你去临时标记他。”
谢妄远刚吸了一口烟,被狠狠呛住了,难以置信地抬眼:“……爸,你刚才说什么?你老糊涂了?”
“今天让你回来,就是要跟你做个交易。”
谢妄远挑眉,倒真的被勾起了点好奇心,半撑起身悠闲弹掉烟灰:“什么?”
“谢妄远,你从来都没在意过她、在意过谢家,我也没必要跟你再讲什么血缘亲情。”谢天承看着满不在乎的谢妄远道,“这里是两份合同,你只要签了,白纸黑字,我不会亏待你。”
谢妄远听笑了:“你继续说爸,我听个乐子。”
“你不喜欢乐乐,我不强迫你,也不要求你现在就彻底标记他。”谢天承说,“但你回国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
谢妄远事不关己掏了下耳朵,玩一样挥开眼前的烟雾。
“妄远,你小的时候我没有教过你的,现在也不晚。有时候钱和地位确实不能买到想要的一切,但如果再加上你从没在乎过的血缘呢?至少在法律上,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谢天承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谢妄远,“我既然能对外瞒住你的病,也能知道你想瞒住什么。”
谢妄远敷衍点头:“说重点。”
“特效抑制剂,这就是交易内容。”谢天承将手里的合同扔到谢妄远腿上,“你回国不就是为了这个?这里有一份是他们项目的志愿者保密协议。你不想让外界知道的话,我也可以派人再去谈,一家小公司,收购也不是不可以。另一份,是我们之间的协议。”
“怎么样?只是一次临时标记而已。一个Alpha只能在医院里度过易感期,还要时刻忍受信息素随时会失控的折磨……”谢天承语重心长道,“妄远,我相信只要你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谢妄远拿起合同抖了两下,呼出最后一口烟,把还燃着的烟头捻在合同上,微微用力,合同被烧穿了个洞,又被谢妄远扔回茶几上。
“妄远,我完全可以等到你彻底失控丧失理智和尊严的那天,但你到底是她生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谢天承脸色没变,慢条斯理道,“乐乐可以等,我也可以等,可你的信息素还能等多久?”
谢妄远嗤笑一声站起身,握住门把手,又回头:“对了,我哥之前警告过我,所以我特意来跟你打个招呼。今天说的那个又入流又上得了台面的Beta是秦驭。”
谢天承不屑道:“一个私生子还谈什么台面,更别提以前还为了个不知道哪来的穷酸Omega算计他哥,这种Beta你也看得上?”
“私生子上不上得了台面我不知道,在我心里倒是比孤儿强多了。”谢妄远懒散一笑,“他喜欢Omega也没事,我这人就喜欢强人所难,随您。”
按下把手,关门之前谢妄远又道:“今晚跟我说了这么多还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不过有句话我也想送给你。
“执念太深,小心伤人伤己。”
***
客厅里的灯亮了一整夜,烟也燃了一整夜,外面天蒙蒙亮时,黑暗中的人影终于动了。
谢妄远转了笔钱出去,又点进笔电屏幕里唯一联系人的聊天对话框,头像是黑色的,离线只能留言,夹着烟的指尖动了几下,最后只发出“尽快”两个字。
三个小时后,头像亮起来的瞬间,对话框里跳出来个“1”,紧跟着又黑了下去。
谢妄远合上屏幕,把手里的烟抽完,仰面揉了下酸涩的眼,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就直接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谢妄远被响起的门外按密码声吵醒。
睡着时的姿势太憋屈,谢妄远浑身酸疼,一边慢慢抻长了腿,一边揉着咯咯作响的脖子,脑袋往后一仰,看着走进来的任逸,嗓子干得要冒烟:“干嘛?”
任逸上下仔细看过谢妄远,松了口气:“远哥,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去打保龄球,去不去?正好我顺路跟你去看看那秦驭。”
谢妄远撑起身子歪靠在沙发里,脑子清晰些了才想起来:“秦驭之前有过Omega?”
“啊?这倒没听说过。你从哪儿听来的?”
谢妄远嘟囔了句“没事”,很快不以为意道:“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谢妄远没什么精神,也没开车,穿了件浅绿色卫衣,戴着顶黑色棒球棒窝在副驾驶里,打着哈欠:“看完就走啊,今天没兴致逗他。”
任逸停好车,趴在车窗上:“那是不是秦驭?”
从大楼里走出来的男人神情冷然,微蹙着眉不知跟落后半步的人在说什么,任逸停了一瞬,不等谢妄远回答又不确定开口:“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