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秋和姚靖双双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段尚清看不懂他们的欲语还休,坐到白栩身边时,一打眼就看到了那白皙脖颈上五道深紫的掐痕。
“怎么弄的?是尸鬼所伤?”段尚清扶住白栩的后颈,指尖抚弄他的伤痕,满眼是心疼。
难道他昨夜真的去了西街老巷?
可陷害自己的,分明是个纸人……
“凶手可比尸鬼还吓人呢!”姚靖咬下一口肉,神情夸张地演绎,“人阿栩哥哥好意把师兄你救醒,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掐着人脖子往地上摔,要不是师父把你打晕,险些要给阿栩哥的脖子掐断了去!”
段尚清眼中一片迷茫,但愧疚已爬上面庞,“对不住,我……”他不知如何解释,也不想辩白,尽管伤人一事他毫无记忆,但伤痕不会造假,姚靖不会说谎,他的的确确伤了白栩。
“无妨。”白栩大大咧咧地揽过他的肩,用力拍了两下以作宽慰,“那时你神志不清,又不是有意伤我,莫要介怀。”
段尚清的眉头依旧拧着,愧疚半点没减。
白栩见状,干脆夹了一筷子虾肉递到他嘴边,见他下意识张嘴接住,语气轻快了些:“那时你神志不清,又不是有意伤我,莫要介怀,对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我在寿材铺附近,碰到了另一个你,是纸人化形,很是阴毒,把我引诱到铺子内,推进了棺材里。”段尚清慢慢嚼着,虾肉嫩弹,自舌尖荡开鲜美之味。
好好吃。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像是吃高兴了。
这小模样实在可爱,白栩忍不住掐他的脸,段尚清看过来,眉头虽皱起,脸颊却是圆鼓鼓的嚼着菜,“怎么了?”
白栩收回手,咳了一声,正色道:“袭击你的是纸人,搬棺材的也是纸人,估计出自一帮人之手,我姐姐已经去查了,说不定不久之后就知道真凶了。”
“嗯……”段尚清仍是瘪着嘴闷头吃饭。
知道他还是过意不去,低笑着拍了把他的肩,“好啦你,怎么还是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不是委屈……”段尚清连忙抬起头,对上白栩的目光又有些闪躲,他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我是觉得对不起你。”
“我没生气,你也不是故意伤我,不要再想这事了。”白栩起身给段尚清盛了一碗汤,稳稳地放在他手边,“不过我有事要问你,白伯伯说你快到生辰了,有没有想要的?我都送你。”
段尚清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向来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知道这人客气,白栩也不勉强,“那我可就自己准备了,要是之后想到想要什么,记得跟我说。”
段尚清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倏地泛起一层红晕,他慌忙低下头,闷头扒拉碗里的饭,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只留着泛红的耳根露在外面。
段云秋在两个小家伙身上逡巡半晌,意味深长地一笑,胳膊肘怼怼佐宣梁,眼神示意,佐宣梁冲他一阵挤眉弄眼,姚靖左瞧瞧右看看,嘿嘿一笑,吃了一大口饭。
说起生辰,白栩才想起来,自己从未问过段尚清多大。
吃完饭,两人在凉亭里消食,白栩撑着脑袋问他,“尚清,你几岁了?”
段尚清如实道:“十六岁。”
白栩噗嗤一声,乐了起来。
本来看段尚清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以为他比自己大,一直段兄段兄地叫。
敢情应该是白兄和段公子啊。
白栩凑近他,“哦……我十九岁,小段,叫声兄长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