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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评下(第2页)

只是江崇还没来得及坐下,那位叫文德兄的人又补上了一句:“这位公子,此处是明堂,四洲之人皆有往来,百家学说皆可辩议,何来细作一说?”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江崇更是火冒三丈:“你方才那意思,不是摆明了要圣上去帝称王吗?敢说这等亡国论言,不是细作,是什么?”

那文德兄淡淡反问:“吾等在此论的是帝号,何时曾提过‘亡国’两字?”

“你!”江崇擅长动手,却不擅长动口,几句话就被噎得拳头直痒痒,恨不能直接飞下去锤人。

张岁安一把将他拉住:“江云申,你给我坐下。”

这不拉还好,一拉就让江崇想到了身后还有这样一位巧舌如簧的“小夫子”。

“张子康,你来说!”江崇气哄哄道,“你最会说了,快说点好听的。”

堂下之人继而问道:“那位公子可是也有高见?”

张岁安连道:“并无,在下只是……”

“他有,他有高见。”江崇一脚踹飞了张岁安身后的竹椅,让他坐无可坐,只能站着。

张岁安本想置身事外,只听不评,但被江崇这么半推半就地卖了出去,也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了。

他身在帷幕之后,只露出一方淡影,冲着堂下诸人拱手行礼后,才开口缓缓说道:“在下才疏学浅,也不懂大局,只是前几日读书时,偶见《尚书》有云,天命靡常,惟德是辅。昔日武王伐纣时,不以帝号自居,而称天子,是因知帝者,乃天之尊号,非尘世主可用。而当今我袭国之困,却不在‘帝’与‘王’之虚名。”

江崇听得似懂非懂,但仍然连连点头,就差要站起来为他摇旗呐喊了。

张岁安语气未歇,继而又引经据典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袭国北有山险之防,东有海境之饶,渔盐舟楫之利甲于四方,此乃天授。而东袭之君主,是为百姓所推,山川所认,此乃民意。”他一番话讲得有条有理,像是早就在心中酝酿过一遍,只是碍于身份不便言说罢了,“名号者,表也,社稷与民心,才为实里。”

堂下那位文德兄听罢,沉思片刻后,继而抬头看向那一方薄影问道:“公子答了,又好似未答,那在公子看来,这个帝号,若只是虚名,岂不是去留皆可?”

张岁安摇了摇头:“骤然去除名号,会惹得诸臣动荡,百姓不安,此非良策。依在下薄见,袭国的帝号不可除,帝王之尊永存于世,受香火继宗庙,奉于明台之上,不染世俗尘埃,而政事之谋断,邦交之进退,自有臣子为其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世人也好,圣人也罢,哪有不忧其美名之人?哪怕是那谏议大夫,天天求死进谏,求的也是以死明志,好博一个千古美名。

而张岁安的这一番话,颇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献祭之意。

他要做臣子,就要做那将帝王捧上高台的臣子,做替圣上扫去一切污秽的臣子,污名脏活,臣子来做,美名香火,都供奉给君主。

此等决心,众人也再无非议。毕竟这话,无论是百姓听了,还是帝王听了,都很满意。

言毕,清风过窗,竹笺微动,那位文德兄听完此言,也抚掌叹曰:“今日听君一言,如拨云见日,公子博学,又心胸豁达,可是哪位高门贵人之后?”

张岁安轻声应道:“在下家道不济,不是什么名门。”

“那定是哪位大族的门生吧,可已入仕?”

张岁安:“区区市井草民而已。”

只见先前那位传话的小厮,得了雅间之人的示意,捧着装满金锭子的竹盘朝着二楼走来,将手中的赏金躬身奉到了张岁安身前:“公子答了我家老爷的问,一应赏金,尽数在此。”

小厮虽刻意改了仪态,行礼时却藏不住骨子里的谨肃。

他步伐小而快,目视下方,沉甸甸的竹盘捧在手上,不曾晃动半分,躬身时不似布衣百姓,也不似文人揖客,倒像是宫里习练了千百遍的趋礼。

“愣着作甚?”江崇用胳膊肘顶了顶张岁安,“收了金子,记得请我喝酒啊。”

张岁安回过神来,冲着眼前的小厮拱手回礼,旋即便接过了那沉甸甸的竹盘:“谢贵人恩赐。”

小厮听罢,微微一顿,也未曾再多说什么,转身迈着小步回了厢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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