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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噩梦（第1页）

布鲁斯，不，是火柴马龙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大衣外套，一头乱发，嘴里叼着一根廉价的香烟，晃着身子走上门前的阶梯敲了敲那扇有些掉漆的门。从门内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在看到火柴马龙的那一瞬间黯淡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有些手足无措地整理了一下原本散乱半开着的领口。她有些拘谨地微微站直了身体，目光专注地盯着他。

失去了超级听力的克拉克并不能听到两个人交谈了一些什么，即便是想通过辨认唇语也被那女人频频撩头发的手挡住视线。

“快手小金……声称……特殊血液……黑市……2万美金……”克拉克在两个人彻底进入房间之后躲回那条有些阴暗潮湿的小巷，掏出笔记本将刚刚辨认出的一部分唇语记录下来。他动笔写完又默默探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那间屋子，叹气，回身靠在墙上抓了抓头发。

布鲁斯的这个线人显而易见的对他这个身份火柴马龙抱有异常明显的好感，常在女人堆中乱窜的布鲁斯韦恩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然后呢？他会不会为了从线人口中套出什么信息而出卖一些——色相之类的？

好样的，这思路有些过于跑偏了，冷静点，克拉克，你可以的。克拉克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捂上耳朵，开始喃喃自语，“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这跟你没关系、这跟你没关系、这跟你没关系克拉克肯特……冷静点，布鲁斯只是名义上的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马龙单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另一根并没有点燃但比刚才好上不少的香烟，一手抵在墙边看向克拉克。

完全没听到布鲁斯脚步声的克拉克瞪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北极兔。

仍在火柴马龙状态里的布鲁斯没什么耐心地揉乱了克拉克的头发，转过身，相当吊儿郎当地踢掉脚边的易拉罐，“走了，大记者。”

一手收起笔记本一手忙不迭地整理着他被揉乱的头发，克拉克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后迅速跟上。“有快手小金的消息吗？”

“半个月前，苏菲亚——就是我那位线人为了准备「出差」的行装和小金有过交集。”布鲁斯藏在乱发下的眼睛四处观察着，就像是一名真正走街串巷的小混混一样。

“出差？”克拉克微妙地察觉到不同的含义。

随即他得到了一个属于蝙蝠侠不满地瞪眼，“有个老客户要带着她出去，在站街女中不太常见，但苏菲亚是这一行里的佼佼者。小金也是她时不时会接济一下的孩子，差不多可以算是她养大的。”

“那她一定很难过。”克拉克感叹道。

布鲁斯不着痕迹地瞥他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咬了咬烟头，“小金失踪前说他马上就会得到一大笔钱，黑市上有人在收购特殊血液，小金声称自己搞到了——”他顿了顿，“蝙蝠侠的血液。”

“怎么可能……那蝙蝠侠的身份！？”克拉克瞪大眼睛，有点惊慌。他仍记得他那位养父在他童年时代对他的教导，人类对于「异类」的包容度总是有限，而如果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的身份被暴露，这对他的生活绝对是致命打击。

“他不可能有，蝙蝠侠每一次现场都处理干净了。这些走街串巷的家伙们酷爱夸大事实，也有为了提高叫价而故意撒谎的可能性。”布鲁斯的声音十分冷静，“不过保险起见，回去之后我会再排查一遍。”

克拉克仍旧有些担忧，在他失去超级能力之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变得更加棘手起来，而这就是蝙蝠侠常常会遇见的事情。克拉克稍稍抬着眼睛看着布鲁斯一边脱着衣服，一边从他手中接过昂贵的定制西装往身上套，“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拿到其他人的血液了……？”

他问得有些犹豫，担忧表现得十分明显，正在换装的布鲁斯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

“我也会同步排查正义联盟成员的血液是否在黑市流通，钢骨可以帮上不少忙。”随着火柴马龙的装备逐渐被取下，属于光鲜靓丽的布鲁斯韦恩正在冒头，就连说话语调都从奇怪的地方口音变成了纯正的哥谭口音，“当然，这些你都不需要操心，甜心。”

布鲁斯朝着克拉克抛了个媚眼，半勾着嘴角，单手搭在克拉克的肩上凑到他耳边，“不过我比较担心我们的外星朋友，你觉得他有可能被人采血吗？”

“……”克拉克镜片下的目光闪了闪，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我会想办法给他警告的。”

S型身上当然没有血液，但克拉克作为超人活跃的年份足够长久，只要是氪石造物都能够给予他伤害，而在他长如普通人一生的救援时间中是不是有血液被有心人带走？克拉克不知道，这让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克拉克沉思的表情当然被布鲁斯尽收眼底，这位世界第一的侦探漫不经心地看着巷子的另一头笑着拍拍克拉克的肩膀，迈步走向巷子口，“小记者，不是你说的吗？贵社那个什么什么真人秀企划报道还需要我的配合？来吧，今天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我可知道不少好地方呢……”

作为小记者克拉克的一天可以说是相当充实又成功的过去，他们两人在哥谭市里走街串巷，布鲁斯用着布鲁西宝贝的面具带着克拉克走着那些只有蝙蝠侠才烂熟于心的角角落落。既有他们需要采集的失踪案信息线索关联地，又有布鲁西的寻欢作乐之所。要不是克拉克的超级大脑还在努力运作，他都要怀疑克拉克肯特罹患了精神分裂症。而布鲁斯韦恩在可以打造的日常生活和秘密身份之间竟也能如此诡异又和谐，实在是让克拉克佩服不已。

他在当晚花费了一些时间将这几天的「真人秀报道素材」分门别类后略作修改和移动位置，在他完全排出将近半个月的「生活」时才意识到，这位世界第一的侦探在安排自己的秘密工作和普通生活上的巧妙障眼法。克拉克深沉地吐出一口气，有些丧气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失去了晒晒太阳就能恢复精力的身体在叫嚣着他需要睡眠，但频频发生的失踪案还没有勘破，更糟糕的是，如果这位幕后黑手获得了他的血，那一切就太迟了。

克拉克盘算着回孤独堡垒用氪星计算机探查是否有他的血液流通之类的消息，又暗暗决定绝不能在布鲁斯的玻璃别墅里联络S型，他没有在布鲁斯的面前能够完全保守自己身份秘密的能力。如果他让布鲁斯知道他才是超人的话，除了一通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说教之外，还会收获一套「蝙蝠侠现在处于完全警戒超人的状态」的减益buff，这绝不是他现在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