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亮起的晨光,透过槐江谷小居庭院内层层叠叠的树叶,折入进被茯苓打开的主卧纸窗,给原本黯淡的屋内添多了一抹生机。
床上的朱厌,眼睑微动,过了一会便彻底醒了过来。
门被人敲响,下一秒,一道柔和嗓音缓缓传入朱厌耳内:“朱厌大人。”
“进来。”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茯苓端着热粥走了进来。
将粥放到桌上后,茯苓才开口:“大人,可有感到身子哪里不适?”
醒来后的朱厌,一脸失神地呆坐在床榻边上,像一个没有生机的精致木偶。
“大人,大人。。。”茯苓唤了朱厌足足好一会,朱厌才缓过神来。
“嗯。。。”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在朱厌的脑海里,宛若烟花骤然炸开。
茯苓神色紧张:“大人,你可还好?”
朱厌下意识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酸胀发疼的太阳穴:“茯苓,我记得我好像去了一个地方,但想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一瞬间的头疼欲裂,片刻之间,朱厌便满额直冒冷汗。
朱厌在与茯苓说话的时候,额间又再次一闪而过昨夜显现而出的那枚妖印。
一旁的茯苓看到后,眼里闪现过一抹诧异与慌乱,随即收敛起显露而出的失态,面不改色说着,“大人,许是过于劳累,你犯了温病之热,昏迷了一天一夜。”说完,茯苓便起身端过热粥,走向朱厌的塌前。
“温病之热?为何我会如此?”
自己是大荒罕见的上古大妖,小伤小痛都会自行疗愈。温病之热这种凡人病症,自己怎会患上且还如此严重?
朱厌感觉就像有一层浓郁的厚雾,挥之不去地遮挡在自己的心头和脑海里,压抑,难受,粘腻,潮湿,令他窒息。
那些剪不断的思绪,化作波涛汹涌的潮水,将朱厌逐渐淹没。
好不容易才平歇下来的脑海里,又再次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刺痛,让朱厌控制不住心生烦躁。
杂乱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
等到脑海里的刺痛缓过后,朱厌原本平和的神情,急剧转变得格外严肃,眉间甚至涌起肃杀之气:“离仑,是谁?”
那双妖化后的红瞳,突然划过一抹丹雘鎏光,眼眸之中更是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周身散发出上古大妖的压迫感与浓郁的杀气。
此刻的朱厌与刚刚的朱厌,简直判若两人。
若说上一秒的朱厌是温煦得宛如初春暖阳,此刻的朱厌那便是那深不见底的寒冷深渊。
朱厌眼中骤然泛起的冷意与杀气,看得茯苓头皮发麻。而他此刻身上的气息,更是让茯苓忍不住心生想要下跪朝拜的欲念。
这,便是大荒上古大妖的压迫感吗?
茯苓想要开口回答朱厌的问题,可是张开的嘴里却是一个字也发声不出。
朱厌一看,脸色瞬间阴暗起来,不由眉头一蹙,满眼不解:“言术?”
言术,是大荒的一种禁秘法术。施咒者以自身一抹精血为引,封禁承咒者的一术言语,锁住生人秘密,强行破禁者,神魂俱灭。
“茯苓,你为何会被人下了这种禁秘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