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算清楚,我只是想把那套衣服带回去。”安平解释道,觉得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哦,”谭岑宴闻言拖长了调子,面不改色,拉着安平回到座位,“那样的话,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脏了,”他吐出两个字,眼神真诚,“不能穿了。”
安平狐疑地看着他:“脏了?”擦个药而已,能弄得多脏?
“真的脏了,”谭岑宴往他这边倾了倾身,手肘撑在桌面上,表情无比诚恳看着安平,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刚才擦药时不小心蹭了好些药膏上去,黏糊糊的,怪我没注意。等我送去彻底洗干净,把扣子补好,再给你送来,好吗?”
安平看着他坦荡的眼神,将信将疑,犹豫着点了点头。
——但他哪里会知道,但那衣服确实“脏”了,却绝非因为什么药膏。
而是在他离开休息室后,被谭岑宴带进浴室,沾染了某些不可言说的、独属于某人强烈占有欲的滚烫痕迹……才弄脏的。
到了午休时间,安平早就和李静娴约好了去吃传闻中好吃到哭的新食堂。
谭岑宴合上一份文件,无比自然地起身:“走吧,去吃饭。”
“谭总,我约了静娴一起去食堂吃。”
谭岑宴脚步一顿,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静娴?”
“嗯,李静娴,行政部的同事。”安平解释。
谭岑宴又在一旁长吁短叹:“我知道,我只是难过,安安都没喊我岑宴,就静娴静娴的叫上了。”
安平不想接他这个话茬,默默移开视线。
谭岑宴发现安平不理他,随即从善如流:“好吧,你去吧。”
安平对谭岑宴这次如此爽快就放过自己深感意外,但也没说什么,直接把谭总一个人丢在办公室,去找小伙伴了。
食堂果然人满为患,看来新食堂的美名远播,连平时常在外跑业务的同事都专门赶了回来。
他和李静娴只在边缘的一个角落找到了空位。
两人刚坐下,筷子还没动,就听见食堂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谭总竟亲自来了食堂,身后还跟着一大票平时难得一见、只在公司大会和内部通讯录上才能看到的高管。
他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和打饭的员工打招呼,亲切地交谈几句,询问饭菜是否合口味。
又转向食堂工作人员,认真叮嘱:“要经常做问卷调查,放在公司系统里,问问大家想吃什么,充分收集员工意见,口味要多样化,要积极让员工点菜,有改进的地方及时调整……务必让大家吃好。”
一番巡视与关怀后,在谭总的带领下,这群高管们也纷纷拿起餐盘,加入了打饭的队伍。
高管们纷纷邀请谭岑宴同桌,他却摆了摆手,万总瞩目下直直朝着安平这桌走来。
他的目光落在紧挨着安平坐着的李静娴身上,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李静娴瞬间感觉后背一凉,强大的求生欲让她立刻反应过来!
“谭总您坐您坐!我吃好了!啊不,我换个位置,这边风景好!”她几乎是弹射起身,动作迅捷无比,端着餐盘就麻利地蹿到了安平对面的位置坐下,全程不敢多看谭岑宴一眼。
于是就接上了开头那幕极其诡异的画面。
安平致力于脚趾建设三室一厅的工程。
李静娴用余光疯狂捕捉两人的互动细节,以至于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只有谭岑宴,依旧气定神闲,仿佛没察觉这诡异的氛围,甚至非常顺手地拿过安平餐盘里那碟还没动过的白灼虾,开始慢条斯理地剥起来。
整个食堂的窃窃私语声,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安平:“……”
他现在严重怀疑,谭岑宴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