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班啊?”
“嗯。顺便找个人。”安怜青说。这一家人看起来就路子很野,说不定能提供一点思路。
索尼娅眼睛亮了:“什么人?”
安怜青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概况他和林鸿的关系。朋友?绝交之后的朋友还算是朋友吗?
索尼娅开始瞎猜:“女朋友?前女友?你怎么不说话呀!不会是前男友吧?”
方歌拍了一把索尼娅的后脑勺让她闭嘴,安怜青则答道:“就是个高中同学,一个叫林鸿的女生。她现在应该是新京大学二年级,家里联系不上她,所以让我帮忙。”
自从一年前不欢而散后,安怜青和林鸿谁都没主动联系过对方。直到他出发前往新京,才从林鸿父母处得知,她已经失联有一段日子了。林鸿一贯特立独行,家里认为她是出于对家乡的厌恶主动消失,因此也没有太着急,只是请同去新京的安怜青帮忙打听。
“新大?好学校啊。”芬随口感叹,抢方歌盘子里的肉吃。“诶小方,你说你怎么就不好好学习呢?”
“好好学习和考新大之间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方歌一边把他的筷子打走,一边对安怜青说:“我们帮你留意着。”
这无疑只是客套,一个人想要消失在新京太容易了,连安怜青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留意。最后的手段是跑去校园堵人,只是对双方来说都太尴尬。
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口聊着新京的都市传说、公司员工的死亡率和索尼娅的学习。壁挂电视开着,没人看,播放着奇怪的月球旅行纪录片。芬从冰箱里拿出了更多啤酒,拉开拉环,和安怜青碰杯。
安怜青开始觉得,今天也没有那么倒霉。
告辞时,方歌问:“你住哪?我可以开车送你。”
安怜青欣然答应。他调出房东提供的地址,地图一点点放大刷新,直到目标地点与他的所在地完全重合。
这是什么奇怪的bug?安怜青出声念了遍地址,没想到方歌也一脸惊讶。
然后,他几步冲去沙发,把瘫在那里继续喝酒的芬揪起来:“你把鲁叔的房间租出去了?”
“靠,挂出去有一阵子,我都忘了。”芬嘟囔一声,又说:“反正你也不要,租出去赚点钱怎么了?”
“那他回来住哪?”
芬显得有点懵,昆在旁边冷冷抢白道:“你真的相信他会回来?”
“我……诶,算了。”方歌挠挠头,苦笑了两声,又转回身面对安怜青。“那我们以后就是室友了。”
……
方歌送几人出了单元门,芬从裤子后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来。自己叼出一根,又把烟盒扔给方歌。索尼娅皱着鼻子跑远了。
“对你的小室友不满意?”昆突然问。
“没有。”
“说实话。”
“他挺好的。就只是……”方歌咬着过滤嘴,“他是多元未来的人。”
芬吐出个烟圈,不解地说:“是你把他带回家里,还请他吃饭的。”
“交个朋友是一回事,做室友是另一回事。”
昆皱眉道:“他不是挺好的吗,不仅救了索尼娅,也没真的把芬怎么样。”
方歌把半截烟在围墙上碾灭了,语气第一次严肃起来:“我说的是鲁叔的事。”
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芬抢先开口:“你想太多了吧?新京有一半的义体都是多元未来的,他们哪管得过来?”
“但是鲁叔的型号不常见。我当时没查清楚,应该——”
“行了行了,”昆打断了方歌的话,“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倒是觉得你有个室友挺好的,你也该看看同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了。”
两人招呼索尼娅上车,一起离开了。方歌站在街口,抬头望向自家的那扇窗户。暖黄色的灯光从窗帘后透出来,看不到人影。
“算了……”他将烟屁股扔进垃圾桶,转身上楼。
他最近好像总是在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