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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方歌上（第3页）

“得注意不要惹人怀疑。”方歌补充道：“你们接任务时不要显得太迫切，义体的型号也不要太独特，只要是U70以上的款式都可以……”

“这些你不说我们也知道，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芬手欠地把方歌别在后腰的□□掏出来，“倒是你，扮劫匪时别忘了带把真家伙。”

一切都和计划一致，顺利得不真实：一个身份不详的医生为同样神秘的客户定制了一批义体，昆姐和芬哥接了公司外包的押送货物的任务。在规划好的路口，方歌按照约定驾车出现，把载有义体的车逼上了没有监控的小路。双方互射了几轮子弹后，方歌发送信号，射爆了那辆车的前轮。

车载着义体翻滚落入河堤，而二人早已翻滚下车，芬哥手里还抱着他们提前选定的义体。

多元未来MF-U99，曾经的军用型号，刚刚开放民用，价值500万元以上。

“赚大发了！以后咱们专门干这个得了，几年就能赚出一套房来。”昆姐感叹。

方歌忽视了狂跳的心脏，检查着手中崭新的义体。金属右手轻便又坚韧，银光闪闪，通体一道划痕都没有，很是漂亮。

无论是他，还是昆姐和芬哥，他们都应该更谨慎一些的。后来，方歌无数次反省过。他们应该去找专业的义体医生、他们应该从正规渠道购买、他们应该……

他们不应该这么信任他。

他搞砸了。

方歌捂着被扇了一巴掌的脸坐在地上，绝望地想。

“你们是谁？你把我怎么了？”

鲁叔的麻醉刚刚解除，踉跄着推开挡在面前的昆姐，质问方歌。

他威胁地挥舞着闪闪发亮的义肢，上面已经沾上了方歌嘴角的血，红得让人害怕。

从那天起，方歌一直在想尽办法挽回这个错误。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事他都尝试过了，但是没有办法，鲁叔还是那样，时而清醒得什么都知道，时而又糊涂得像一个陌生人。

在那之后，依然有熟人找方歌安装义体。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知道——

很多事如果不是他来做，就不会有人做了。

今天晚上的任务倒是没那么沉重，只是卖点信息、赚笔小钱。在场的只有他和安怜青两个人。

最近，方歌经常叫上安怜青一起，而安怜青也每次都会跟来，即使是被他评价成“没意思”或者“不值得”的那些。

安怜青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培训生。他能靠终端在半分钟里入侵门禁系统，也能精准击中无人机的旋翼。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专注得近乎危险，与平日里淡然的样子判若两人。

方歌有点想问问安怜青，如果当时是他在自己的立场上，面对鲁叔的伤势和医院的拒绝，他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正在一条窄巷的尽头等待与买家接头。安怜青的脑机分析着买家信息，终端上跑着什么脚本，而他本人正心不在焉地讲一个冷笑话。方歌笑了，安怜青也跟着眯起眼睛笑了笑，转头时耳垂上折射出一点点星光。

他很喜欢那对耳钉。他很感谢方歌，因此会愿意做一些什么来交换。

所以，这只是一场交易吗？方歌问自己。

在得到答案之前，他就已经问出了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安怜青连内容都没问就答应了。方歌早就知道他会答应。

因为他是一个比方歌更纯粹的好人。

方歌这样想着，避开了对方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