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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垂帘听政（第2页）

“臣顾昀，有本启奏！”

沈敬之皱起眉，刚想呵斥，却见顾昀侧身让开，身后跟着个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那人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正是七年前被他诬陷革职的赵毅。

“此人是前禁军副统领赵毅，”顾昀的声音响彻大殿，“他有要事禀报太后，关乎大周安危！”

赵毅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高举过头顶：“启禀太后，臣近日查到，沈子瑜在京郊私设兵器库，囤积甲胄三千副，弓弩五千张，更与匈奴暗通款曲，约定秋后进犯，届时他将打开城门，迎匈奴入关！”

“一派胡言！”沈敬之猛地跳出来，指着赵毅怒斥，“你这叛臣，竟敢诬陷朝廷命官，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谁敢动他？”顾昀横身挡在赵毅面前，目光如刀，“沈太傅急着杀人灭口，莫非是怕他把话说完？”

帷帐后的沈微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赵将军，把证据呈上来。”

内侍接过布帛，递进帘后。沈微婉展开一看，上面是沈子瑜与匈奴小王子的通信，字迹潦草却能辨认，末尾还有沈子瑜的私印。她将布帛扔回帘外：“沈太傅，你自己看吧。”

沈敬之捡起布帛，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上面的私印是真的，字迹也是沈子瑜的——那个蠢货，竟真的敢留下实证！

“这……这是伪造的！”他强作镇定，“是顾昀和赵毅联手诬陷我儿！”

“是不是诬陷，一查便知。”顾昀朗声道，“臣已带人包围了京郊的兵器库，恳请太后下令搜查！”

殿内的官员们窃窃私语，看向沈敬之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沈敬之看着周围的目光，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苦心经营三十年的势力，难道就要毁在这个蠢货儿子手里？

“准奏。”沈微婉的声音透过帘幕传来，“顾将军，你带人去查，若属实，即刻将沈子瑜拿下，打入天牢！”

“臣遵旨！”顾昀转身离去，步伐坚定。

沈敬之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那道纹丝不动的帷帐，忽然明白了。从七年前萧彻驾崩的那天起，他就输了。他以为自己拿捏着一个深宫妇人，却不知对方早已磨好了刀，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三日后，搜查结果公布：京郊兵器库确有私藏甲胄，沈子瑜与匈奴的密信也被证实。沈敬之因“教子无方，包庇纵容”被革去太傅之职，贬为庶民，流放岭南。沈家党羽树倒猢狲散，朝堂为之一清。

坤宁宫的梨树下，沈微婉看着顾昀递来的北境战报，上面写着“匈奴败退，边境安定”。她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忽然轻声问：“镇国公，你说……我还有机会找到他吗？”

顾昀知道，她问的是那个被换走的、真正的太子。七年来，她从未放弃寻找，派出去的人遍布天下，却始终杳无音讯。

“会的。”他看着她鬓边的银丝，语气坚定，“只要臣还在，就一定会帮太后找到小殿下。”

沈微婉笑了笑，那笑容像秋日的阳光，终于驱散了眉宇间的寒霜。她转身走向宫殿，玄色的凤袍拖过满地落叶，留下长长的影子。

帘后的路还很长，寻找儿子的路也很长，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北境的风沙淬炼出顾昀的忠勇，深宫的磨难磨出她的坚韧，这对曾在江南破庙相遇的故人，终将在这乱世里，携手撑起大周的万里河山。

而远在岭南的沈敬之，在流放的路上望着北方，终于明白：他输的不是权谋，是人心——是沈微婉藏在温婉下的铁骨，是顾昀刻在血脉里的忠忱，更是天下人对太平盛世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