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等等我!”
朝时叶直接把门关上,把邹尚拦在外面,砰砰砰一直敲门。
他把靴子扯下来扔在地上,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蛹。
“许叩岚,你怎么还不回来……”
酒席上觥筹交错,许叩岚被其他的士兵搂着肩膀强行灌酒。
许叩岚看着眼前又被递过来一杯酒,举起来一饮而尽。
众人见许叩岚一口气喝了一整杯烧酒,马上连连叫好,鼓掌喝彩。
许叩岚举起那个空酒杯,笑着看他们。
董贺姜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盯着脖子和手已经绯红的许叩岚,笑着对旁边的董辰峪说:“啧啧啧,这小孩儿,今天可要被灌惨喽。”
董辰峪“切”了一声,“还不是干爹你带的头!”
董贺姜听完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
车轮被十几里路摩擦,地面被宝马践踏,几个时辰前,董贺姜登门拜访,邀许叩岚与他一同去吏部。
许叩岚一听便知道是皇上的意思,天微微亮就出发了。
吏部尚书毛明冠早就知道今天董贺姜和许叩岚要来,亲自在门口迎接。
许叩岚与毛明冠两个人你幸会来我幸会去了几句,就被毛明冠请进屋内喝茶。
董贺姜与这毛明冠是旧识,不过两个人都看对方不顺眼,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毛明冠就不太喜欢与董贺姜交往。
董贺姜倒是不在意,经常半夜敲门找毛明冠喝酒,要是不开门,他就会翻墙进毛明冠的院子,站在他门口边喝酒边唱歌,每次毛明冠都是给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把他踢进屋里。
皇上虽然让许叩岚去辅佐武官和考核工资,但是许叩岚心里清楚他在吏部仅仅是挂个名,好宣传科举和武官选拔罢了。毛明冠也清楚这些,不过是皇帝派来的人,他也不敢懈怠。因此也没有与许叩岚说太多,就与他简单讲了一下吏部的一些做事的规矩。
到了快分别的时候,董贺姜心里很不甘心。这一来二去,早上被皇帝小子身边的张公公叫醒,没睡成懒觉;毛明冠也没去招惹招惹,讨不到两句骂;许叩岚又是个正经小子,与他也聊不来个什么话题。
吏部正好与皇帝身边的十大禁军军部挨得近,董贺姜脑瓜子一转,就提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许叩岚心想反正禁军中的尘贞军现在归他管,早去晚去都是去,没犹豫马上就答应了。
毛明冠知道董贺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暗暗为许叩岚可怜。
尘贞军军部已经有人来提前通报过许叩岚要来,里面的士兵个个欣喜万分,开始准备宴席。
许叩岚刚进去没走几步,就被拖到宴席里面喝酒。
十大禁军分支中的尘贞军,本来就该为卓庐所掌控,但是皇帝杨鸿林敢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将尘贞军分给许叩岚管,为什么卓庐没闹?就是因为这尘贞军里的士兵玩心太大,不听指挥,谁都不服。
董贺姜和周洪斌早就知道杨鸿林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们都没打破,暗中使绊子罢了。
这毛明冠,就是卓庐的人。
但是董贺姜不喜欢参合党争,自然不在乎这些,随心所欲而已。毛明冠可不这么想,生怕卓庐知道他与董贺姜来往,把他头砍了,所以每次见到董贺姜都很无奈。
裴楷在一边干着急,知道许叩岚酒量其实并不好,是事后醉外人看不出。可是再怎么样,也经不过这么被人灌酒。他也害怕在这里待久了,许叩岚撒酒疯。
裴楷扒在许叩岚旁边,“将军,咱们别喝了,你脖子都红了……”
许叩岚听了也不理他,依旧笑脸相迎,继续与这些士兵喝。
他知道,自己现在本来就不受待见。如果今天这个酒不喝,往后这些人都不会瞧他一眼。
什么是兵权?兵权,不是一桩圣旨,不是一个官职,而是愿意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士兵。
这些道理,许叩岚早已烂熟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