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兔光太郎。
一个从名字上就被父母深切爱着的孩子。
【希望他成为可以照亮周遭的人】
——承载着这样祝福的名字。而他确实如父母所期望的那样,像一颗永不耗竭的小太阳,散发着过盛的热力与光芒,开朗、活泼,甚至有些…过于喧闹。这份蓬勃的生命力时常让木兔家的大人们感到些许疲惫,更别提对于性格沉静、内里装着个成熟灵魂的初鹿野真夜而言,冲击力是何等巨大。
“你好我是木兔光太郎今年八岁你叫什么啊你是妈妈朋友的孩子吗你今天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啊我闻到你身上的撒隆巴斯喷雾的味道了你是去打排球了吗然后受伤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扣杀而来的排球,密集且力道十足,劈头盖脸地砸向真夜。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大段话下来,木兔光太郎竟然没有中途换气。
这人的肺活量…是怪物吗?初鹿野真夜在内心默默惊叹。
他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好脾气地逐一拆解这信息过载的连珠炮:“你好,光太郎。我是初鹿野真夜,今年七岁。是你妈妈朋友的孩子。今天是出去玩了。没带你的原因是我到你家的时候你恰好不在。我是出去打排球了,但我没有受伤,这个味道是沾染到别人身上的撒隆巴斯喷雾。”
回答完毕,他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或问题。
然而,木兔光太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只是睁着那双猛禽般锐利的金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真夜。
方才还嘈杂无比的空间瞬间被一种奇特的寂静笼罩,那专注的、仿佛在评估猎物般的目光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让真夜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咕噜。”吞咽声在落针可闻的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这样静默地对峙了片刻,木兔光太郎终于再次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真夜不能叫我‘光太郎’。”
“?”
“我比你大一岁!”他挺起胸膛,宣布道,“你要叫我哥哥!”
……搞了半天,你营造出这么令人紧张的气氛,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初鹿野真夜内心忍不住吐槽,脸上露出了无奈的半月眼。
这种纯粹、直球又情绪高涨的孩子,别说这一世,就算加上前世的记忆,他也从未接触过。真是…太难搞了。
“真夜真夜,叫我哥哥吧!”身为木兔家的幼子,拥有两个姐姐的光太郎,还从未体验过做哥哥的感觉,但他此刻充满了莫名的觉悟,一定要当好这个哥哥!他紧握拳头,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要成为可靠兄长”的思维世界里了。
“……光太郎哥哥。”拗不过他眼中燃烧的、近乎实质化的热情,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初鹿野真夜,最终还是如他所愿地叫出了口。
“好耶——!”木兔光太郎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仿佛赢得了世界冠军,“我是‘光太郎哥哥’了!”他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眼前新出炉的“弟弟”。根据妈妈不久前的解释,这个漂亮又安静的小弟弟因为佳纪阿姨的工作原因,未来一周都要住在自己家里。
“真夜弟弟!”光太郎贴紧初鹿野真夜,他又开始发问了:“你除了打排球还玩什么?我之前是打棒球的哦!是非常厉害的王牌!”虽然现在已经转向排球,但他的自信丝毫未减,“就算换了个运动,我也还是王牌!”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精准地戳破了这份自豪:“是那个在棒球比赛中,连续挥棒落空三次,就会立刻陷入极度消沉状态,整个人变成灰白色,缩在休息区长椅上一动不动,需要别人连哄带鼓励才能恢复过来的‘王牌’吗?”
木兔兔美,光太郎的大姐,捂着嘴好笑地拆台:“光太郎还特别天真呢,之前我说‘把点心全给我,我就给光太郎加油’,然后这孩子就真的把最喜欢的点心全部给我了,自己一口也没吃到。
“话说回来,那好像是光太郎求了妈妈很久,妈妈才特意给他做的点心吧?”木兔雅美,光太郎的二姐,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脸,慢悠悠地补上一刀,“毕竟小孩子要控制甜食摄入,吃多了会蛀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