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信息素……”
“这里……”他用力按了按后颈,“……就会像被投入熔炉一样灼烧。不是皮肤表面的痛,是骨头缝里、神经末梢、灵魂深处……每一寸都在被疯狂地焚烧、啃噬。”
“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它会抽干你所有的力气,摧毁你所有的理智,让你变成一个只知道渴求、只知道痛苦的……行尸走肉。”
顾屿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只有他的信息素……”
“只有那雪松的味道……”
“才能填满这个深渊,才能……让我像个人一样,暂时地……活着。”
他睁开眼,看向脸色铁青的沈翊宸,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绝望和自嘲。
“所以,沈翊宸……”
“你现在明白了吗?”
顾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凉。
“没有他的信息素……我会死。”
“不是夸张,是真的……会像缺水的鱼一样,在无边的痛苦和疯狂中……干涸、腐烂、死去。”
医疗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沈翊宸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雷劈过的石像,久久无法言语。
顾屿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将之前所有的疑惑、愤怒、不解都砸得粉碎,只剩下一个冰冷而恐怖的现实。
顾屿,一个顶级Alpha,被另一个Alpha强行永久标记后,他的生理结构被彻底扭曲了。
他从一个强大的、独立的掠食者,变成了一个只能依附于顾琛信息素才能生存的、畸形的存在。
这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它不仅剥夺了顾屿的尊严和自由,更将他囚禁在了这禁忌的地狱里。
“操……”
沈翊宸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力感和一种深沉的恐惧。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原地踱了两步,昂贵的真丝睡袍下摆带起一阵不安的风。
“所以……是不是其他任何医疗手段都没用了……”
“对……只有他……”
“只有我哥……只有他的信息素……才是我唯一的解药。”
这简直……是断人生路!
“妈的……”沈翊宸低咒一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器械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台面上的药瓶都跳了一下。
他走到顾屿身边,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知道,任何语言在顾屿承受的这种地狱般的痛苦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他只是伸出手,极其用力地、带着一种兄弟间无言的支持,重重地按了一下顾屿没有受伤的右肩。
“行了,”沈翊宸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带着点粗粝的调子,试图驱散这过于沉重的氛围,“先在这儿待着。老徐的药能管半天。等你好点,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顾屿被纱布包裹的后颈。
“至于陆家那个接风宴……”沈翊宸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精光,“下周五,‘云水居’。你……去不去?”
顾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深不见底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