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的意识在温暖和宁静中缓缓回笼。
那蚀骨的灼烧感和空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被彻底安抚后的平和与充盈。
然后,他感受到了包裹着自己的温暖。
不是冰冷的衣物堆砌的虚假慰藉,而是真实的、带着体温和力量的怀抱。
他正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拥抱着。
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横亘在他的腰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姿态。
后背紧贴着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如同最安心的鼓点。
他像一只终于找到暖源的、被冻僵的猫,转过身,极其轻微地在那坚实温暖的胸膛上蹭了蹭。
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全然的信任和贪婪的眷恋。
这个细微的动作,惊醒了身后的人。
横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
顾屿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
“醒了?”
顾琛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听不出太多情绪。
顾屿的心跳如擂鼓,他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只是含糊地、带着浓重鼻音地“嗯”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
顾屿能感觉到顾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顾琛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顾屿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之下的一丝审视和冰冷。
顾屿的大脑飞速运转。
“……仿制的……没用……”
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委屈,避重就轻地将责任推给了那盒仿制药剂,“……疼……太疼了……熬不住……”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将脸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顾琛锐利的目光。
“熬不住,就追到这里?”顾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份压迫感却清晰无比。
顾屿的心猛地一沉。
“……我……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哥……只有你……能救我……”
他感觉到身后的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
横在腰间的手臂没有松开,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阳光在房间里移动,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顾屿僵硬地躺着,不敢再动,贪婪地汲取着身后怀抱的温暖和那救命的雪松气息,心中却充满了巨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