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好像并不过分。
片刻后,姜夜寻真就在厨房里捣弄起了煮面。期间,他一度想不通彼此为何忽然到了这种局面,思忖着现在去买老鼠药还来得及吗?
忽然,他身后冷不丁出现声音:“还没好吗?我饿了。”
姜夜寻回头,栢沨正靠在厨房门口,他将原来很整饬的西装换了,是一副很慵懒的休闲服模样。
他很想说“怎么没饿死你”,但还是很客气地弯了下眼睛:“马上好了。”
扭头后,他意识到身后的人似乎还在盯着他看,忍不住道:“柏先生,你能去餐厅等吗?你这样我有压力。”
但栢沨并不动。
姜夜寻只好作罢,他听见身后的人说:“明晚有安排吗?封文轩过生日。”
姜夜寻心道,封文轩过生日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其实是没有安排的,但还是说:“有安排,我准备和朋友一起去逛街。”
“哦?薛濒还是席莲?你当年也不是喜欢逛街的人,怎么现在基因突变了?”
栢沨双手插在裤兜里,动了动嘴皮子。
“柏先生当年还是一个很桀骜潇洒的美少年,现在不是也进化成一个黑发冷面神了?”
姜夜寻关了火,将原本就干净的碗筷在水龙头下冲了下,给栢沨盛了一碗青菜鸡蛋面。
“你现在想跟他们中的谁交往,还是说,想脚踏两条船?”
身后的人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善。
姜夜寻却想起了另一件事,冷冷道:“首先,我的私事跟柏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柏先生,你现在对男人还是要吃药吗?”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静寂了。
姜夜寻用托盘托着那碗青菜鸡蛋面往餐桌走,继续道:“你别告诉我,这两次你跟我,你都事先吃了药。毕竟当年分手前,在洛城广场上,你说你每次跟我都是要吃药的,可能你当时把我想成孔银学姐了。”
“我有时候很不明白你,为什么明明喜欢女人,却坚持要男人穿女装,还要跟男人纠缠?到你这种地步,找替身也会找女的吧?”
“说够了吗?”
身后的声音有点冷。那人缓缓走过来,脸色铁青地在餐桌前坐下。动筷子的那刻,他又朝姜夜寻丢下一句话:“因为男人不用怀孕,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姜夜寻没说话。现在的气氛太冷了,实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对于方才那人的回答,他也并没有像刚重逢时那样觉得被刺到,他只是哦了声,心底无波无澜。
栢沨的语气越冷,越刻薄,他反而越安心,因为他可以坦然地将对方当甲方,就像忍耐那些工作上的委屈一样去忍耐对方。
倘若对方变得很温柔体贴,他反而会惶恐,担心自己再次爱上对方。
一切只是交易而已,交易只需要动欲,不需要动情。
先前因为煮面而建立起的那一点还算温馨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姜夜寻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他宁肯现在有人赶紧打电话把自己叫走。
否则他真不愿跟这脾性总是反复无常的君王久呆。
很快,好久不见的薛濒终于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明晚是否有时间。姜夜寻仿佛抓到了稻草,立即应声:“有,有,我有时间的。”
挂了电话后,他稍微松了口气,想着得找个理由和栢沨道别,对方却说:“明天晚上到我这边来。”
姜夜寻忍不住道:“可我和朋友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