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是你之前让我在这儿睡的吗?你拉着我的袖子,哭哭啼啼的,说怕黑,让我不要走。”
姜夜寻有点尴尬:“……我那是喝醉了。”
但眼见栢沨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又道:“我吐了一整晚,现在这房间里都是这种味道,你不恶心吗?还是请你离开吧。”
栢沨淡淡道:“已经清理干净了。”
他就算不在意,可醒酒后的姜夜寻却不愿意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呆了,忍不住说:“我待会儿又要吐的,说不定就吐在床上,还吐在你身上,你赶紧走吧。”
栢沨微微蹙眉:“你为何一直要赶我走?”
姜夜寻很认真地说:“因为我想一个人待着。”
栢沨虚眸,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好。照顾好自己。”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姜夜寻总算松了口气,他靠在床上,关了台灯,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有一种把瘟神送走的感觉。
他怀疑他现在有心理疾病了,他不习惯态度很亲和的栢沨,总担心那人会在某个瞬间再次朝他露出歹毒的獠牙,他只习惯那个奚落他的,嘲讽他的,对他冷淡的栢沨。
在迷迷糊糊中想要睡去的时候,他竟然一语成谶了——他吐在了床上。
当时,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又想吐了,想下床,可身体变得无比沉重,他一摸额头,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烧,大概是之前在院子里吹风吹凉了。
先前的呕吐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就这样,他还来不及下床,便直接吐在了床上。不过,因为他持续呕吐导致已经无物可吐,吐的多半都是一些喝的水。
姜夜寻开灯,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秽物,扶墙站着。
随后,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收拾了床单,继续扶着墙,想把它塞进洗衣机里。但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家,他根本不知道洗衣机放哪儿了。
因为是深夜,他怕吵醒别人,卧室只开了很暗的台灯,走廊上则没有开灯,只用手机的光照明。
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楼道的灯亮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开了。穿着黑丝绸睡衣的栢沨走了出来,他显然是洗过澡了,头发还湿漉漉的。
他看着他:“怎么了?”
姜夜寻立即将弄脏的床单藏到身后:“没事,我出来倒点水。”
他因为身体虚弱,嗓子是微哑的,身体还很明显地晃了下。栢沨当然也看见了,朝他走过去,一眼瞥见了他身后的床单:“床单怎么了?”
姜夜寻微微垂眸:“弄脏了。我又吐了,还没来得及下床。”
他原本以为栢沨要指责他,但栢沨只是淡道:“就这事?怎么那么紧张。”
随后,他指了指角落里的脏衣篓:“扔那儿吧,明天阿姨会处理。”
姜夜寻卧室的床弄脏了,已经不能睡觉了,他原本要在沙发上坐一夜,但栢沨坚持让他去另一间卧室睡觉,并且要在旁边看着他,因为他方才一摸,发现姜夜寻发烧了。
“你没发现吗?你生病了。”
姜夜寻怕再弄脏床,便不想去床上躺着,坚持只想在沙发上坐坐。栢沨微微蹙眉,但还是陪着他在客厅坐下了。
姜夜寻倚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生病了人心情多半不太好,他望着起身去给他倒水和拿药的栢沨,幽幽道:“我现在身心都有点难受,你若是实在想奚落我,能不能换个时间?”
“譬如我哪天心情比较好的时候。那时候人比较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