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寻,你工作室的事,警察那边有进展吗?”
姜夜寻听着对方的话,看着寂寥的夜空:“毫无进展。”
薛濒又在电话里宽慰了他几句,末了,他说:“月底我要去鹤城出差,到时候跟你见面,希望你的事情早点解决,加油!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找我倾诉,只要我有时间。”
姜夜寻认真谢了他,不管是在他母亲的案子上,还是工作室的事上,薛濒是少有的一直给他安抚和提供帮助的人。
薛濒是他母亲的同学的儿子,比他大不了几岁,他眉目俊朗,很爱运动,尤其爱打篮球和攀岩。跟他职业上的稳重不同,薛濒私下很开朗体贴,看起来更像个心理医生。
在置办姜夜寻母亲的案子时二人熟路了起来,那之后,薛濒便一直作为他的良师益友存在。
大学时,姜夜寻因为母亲即将坐牢的事去请教法学院的教授,却被人构陷与他有交易,加上他当时的男朋友是富二代栢沨,他受到无数爱慕栢沨的人指控,深陷舆论中心,最后只得退学了。
那之后,他便搬到了鹤城,删去了以前洛城所有的社交关系,唯独留下薛濒的。
最近这半年,薛濒只要到鹤城出差,就一定会邀他出去,不是去博物馆就是美术馆或者音乐会之类的场合,那些都是他所喜欢的。
一向对艺术不太敏感的薛濒,这半年来也开始欣赏各种雕刻和涂鸦彩绘、壁画,经常与他讨论,十分投其所好。
他不敢妄猜薛濒对他有什么不得而知的情意,只能肯定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姜夜寻回鹤城的机票是第二天的,现在有一晚时间留在洛城。为图便宜,他将过夜的房子租在了市郊。
这里毕竟是他大学时候呆过的城市,现在时间还早,他准备在四周散散步,吹吹风。
他沿着环线漫无目的地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一个大学时曾和栢沨在此约会过的湖畔,这附近有一个半荒废的跑道。
旧时旧地,却不见旧人。
他想起先前在葬礼上的待遇,不管是沈聆对他的提防,还是栢沨对他的嘲讽,又想起那逃之夭夭的工作室合伙人,只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混蛋。
郊外的空气很好,晚风裹着野草的气息拂来,姜夜寻的胸腔好似被这清澈的芬芳从里到外都浣洗了一遍。
这里阒静无人,风吹草摇,花香袭人,人很容易放松下来。走到一棵茂密又黑黢黢的大树近侧时,他忽然听见里头传来窸窣的动静。
难道是……
他脚步略微顿了下。下一刻,他听见了清晰的扣皮带声,以及那种明显急促的喘息声。他立即猜到了什么,匆忙转身,但一只老鼠忽然一窜。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喊出声。随后,那边的动静倏然止住。
姜夜寻急忙掩口,快步撤离的时候,其中一人刚好提着裤子从树的另一边绕过来。很不幸的,他们撞上了。
双方都哑口无言地看着对方。
另一个不知何时过来的路人拿着手电筒一照,骂了声“闹鬼呢”,借着那束光,姜夜寻清晰地看见了对方的脸。
这人居然是他熟悉的,是徐彬,栢沨大学时的好哥们之一。
徐彬惯来是个死皮不要脸的人,一看见是姜夜寻,诧异地挑了下眉:“诶?你是沈、沈什么来着,哦对,沈星赫是吧?怎么大半夜的跑出来偷窥人家野战啊?”
姜夜寻尴尬地清咳了声:“我出来散步。”
接着,另一人也走了出来,是姜夜寻大学隔壁班的同学,叫苏利萧,现在据说是美妆圈网红,他正在整理衣服。
片刻后,在他们的车前面,徐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朝姜夜寻吹了个口哨:“哟,大才子,你好像消失了好几年,怎么没进圈?你这么一张脸,我还以为你会去当明星呢。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遛弯?”
“不至于啊,你这张脸不是想约什么人就能约到?当初我们沨老大可是被你这张脸迷得五迷三道呢。”
徐斌也是个公子哥儿,平时满嘴放炮,情商感人。他一说完,挎着爱马仕包,戴着香奈儿耳环的苏利萧便踩了他一脚:“你以为像你啊,就没有空窗的时候,整天想着约人。”
“你干嘛?”徐斌很是莫名其妙,“我是实话实说嘛。长这么好看连散步都只能一个人,那肯定也是夜夜孤枕难眠咯,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哎,跟我们沨老大一样,人家长得够帅吧?又有钱,多少模特网红往他身上扑啊,他谁都不爱,谁都不理,坐怀不乱得让人怀疑他是个机器人。啧啧,你知道吗,以前有人还怀疑他在那方面有问题呢,哈哈。”
苏利萧白了徐斌一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姜夜寻:“我记得你。原来你在鹤城?我们一直以为你出国了,因为到处都没你的消息。”
“就是,沨老大找你可是找了好久,发动了好多人找,我都怀疑你已经跳楼自杀了,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找不到人?!”
正说着,徐斌手机响了,苏利萧只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即训练有素地将手机戳给他看:“不是她们,是封文轩那个鸟东西。”
“开免提。他最喜欢给你介绍不三不四的人。”
封文轩也是栢沨的好哥们。
大学时候的栢沨总是呼朋引伴,徐斌和封文轩属于他的阵前上将,一个“左膀”,一个“右臂”。
栢沨和封文轩关系极好,在姜夜寻与他谈恋爱前,绝大部分时间他身边都有封文轩,以前封文轩甚至叫过姜夜寻“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