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就这样将脸埋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他深深呼了口气,这才有勇气去看周身的一切。
地毯上尽是乱七八糟的,简直没法形容,有被栢沨撕得半碎的衬衫,内裤,还有袜子之类的东西……床头的烟灰缸和遥控器也都滚落到了地毯上,一片狼藉。
……堪称是拆家。
昨夜的荒诞记忆瞬间袭来,半清醒半昏聩,污秽缠绵,激烈混沌,着实令人难以启齿。而且,姜夜寻试图抬腿下去的时候,身体那种强烈的酸软更加昭示了他们的疯狂。
他现在是不着寸缕的,他望了望身上那些或青紫或红肿的痕迹……昨晚实在过火了。
等他下地试图去找一件衣服穿上的时候,扫了眼垃圾桶,更加郁闷得想对天长嚎了——垃圾桶里丢着好几个已经用了的那玩意儿。
那些垃圾并没有被栢沨收拾走,看来他是故意留在这儿的。
姜夜寻很抓狂,现在他睁眼闭眼都是栢沨覆在他身上予取予夺的模样……有短暂的挫败后,他又立即想到,那男人久居名利场,但昨夜他如此失控,完全像个野兽,真正失控的是谁呢?
反正他只是被下药了。
如此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他看看时间,现在居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床头放着一次性内裤,应当是栢沨留下的。
他一瘸一拐着去卫生间洗澡冲凉的时候,心脏还是砰砰乱跳,仿佛仍旧浮于云端,只好不断用凉水冲凉,好尽力冲走那些在他面前不断交替闪过的画面。
说实话,栢沨的身材确实很好,好到哪怕是一张丑八怪的脸,他的身材都可以弥补脸的缺陷,让那些身材控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昨晚那男人身体贴上来的那一刻,那股炙热的温度仿佛通过皮肤传达到了姜夜寻的血管,令他血压瞬间升高,心跳不争气地跳快,整个人莫名其妙地亢奋起来,心绪紊乱得差点失去了思维。
……他的确对那人的身体有强烈的反应。
那一刻,他们过往时翻云覆雨的亲密记忆涌上心头,姜夜寻在药物的控制下终究失控——他已经禁欲好几年了。
他茫然地穿好衣服,一直站在洗脸台前。
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他该怎么办?
不过,还不由得他多纠结,很快,他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姜夜寻一拿起来,对方便问:“你好,请问是席莲先生的家人吗?我们在他手机上看到了这个号码。你现在方便吗?十分钟前,席先生出车祸了,他现在昏迷不醒,你能不能马上赶过来?”
席莲出车祸了?!
半个小时后,医院的走廊上。
姜夜寻变换着坐姿坐在长凳上,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他开始后悔起昨夜与栢沨的癫狂来,唯恐自己这幅样子被人轻易看出来。
望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他不断向神明祈祷,希望席莲能平安。
那男孩的音乐那么先锋,他那么有才气,他一直以为他至少有几个知心好友。然而,医生根据席莲的手机先找到的联系人居然是他……
这意味着席莲在这个城市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与他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姜夜寻,是唯一牵挂他的人。
姜夜寻在外整整等了两个小时,席莲总算从急诊室转出来了。
那男孩因为够年轻,底子好,并没有性命之忧,但医生还是建议他留院观察,最好做一个手术。
然而,对方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用了,我回去休息几天便好。”
姜夜寻立即过去按住他,同他打招呼:“听医生的,医生说你好好休息,你就好好休息。别逞强。”
他一说话时过于沙哑的声线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清咳了几声,席莲听到这声音后抬头,看到他的那一刻,表情有些意外:“是你?你声音怎么了?”
姜夜寻总不能告诉他说自己是因为昨夜和前男友太折腾了所以微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