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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精(第1页)

两小时后王逸晨、司徒悠悠已经起身准备告辞,段燎也如坐针毡地跟着站了起来,巴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尴尬现场。

然而,老板娘柳青的动作比他更快。

“段少爷,等等。”柳青像阵风似的,笑吟吟地不知从哪个角落闪了出来,臂弯里还亲热地挂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姑娘穿着一身新簇簇的水红色细棉布斜襟袄子,下配墨绿色长裙,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施了薄薄的脂粉,此刻正低眉垂眼,两颊飞红,她那双杏眼,像是含着一汪水,怯生生地飞快瞥了段燎一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带着一种刻意放大的、我见犹怜的柔弱,整个人站在那里,透着一股精心雕琢又略显用力过度的羞涩。

“段少爷,等你半天你也没顾上我们如烟,”柳青笑吟吟地,直接把柳如烟往段燎身前带了半步,“上回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物色个咱们山里的好姑娘吗?喏,我表妹柳如烟,不是我自夸啊,我们如烟可是这十里八乡顶出挑的,模样端正,性子温婉,针线活儿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你看看,合不合眼缘?”

段燎只觉得头皮轰的一声炸开,浑身炸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沸水里的活虾,急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我,我没有,我不是,青姐你不要乱说啊。”他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神慌乱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死死黏在了几步之遥的虞清宴身上,恨不得能立刻钻到对方身后去寻求庇护,又怕对方误会。

柳青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赖账的表情,嗔怪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哎哟!怎么就不是了?那天你在这儿喝茶,说得清清楚楚,我们清宴当时也在的呀,是不是啊清宴?我还特意让段小哥你那俊弟弟段誉给你带话了呢,他都应承下来啦。”

“段誉?”段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眼看虞清宴那清冷平静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段燎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我真开玩笑的,青姐,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千真万确,我有喜欢的人了。”这话吼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心脏砰砰狂跳,眼神更是像焊在了虞清宴脸上,灼热得要命。

“哟!”柳青的眼睛瞬间亮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有喜欢的了?谁呀?哪家的姑娘?姐给你把把关?”

段燎被噎住,脸憋得更红,他情急之下,几乎没过脑子,眼角的余光瞥见虞清宴,那句反正不是你介绍的还没出口,又看到柳青目光一转,竟然落到了一旁静立的虞清宴身上。

“哎,清宴,你看我们如烟真的挺好的,瞧瞧这水灵模样,”柳青完全没注意到段燎的窘迫,竟然又把柳如烟往虞清宴那边推了半步,“段小哥没福气,你可别错过……”

她话音未落,段燎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猛地一个箭步蹿到虞清宴和柳如烟之间,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把两人的目光隔开,语无伦次,声音又急又快:“他,不行,他真的不行,他……”段燎被自己这拙劣又直接的阻拦弄得大脑一片混乱,他又慌又急,干脆破罐子破摔,对着柳青吼出下半句:“他也有主了,早就有了。”

此言一出,不仅柳青和柳如烟愣住了,连旁边一直看戏的王逸晨和司徒悠悠都露出了极其诧异又好笑的表情,司徒悠悠更是毫不掩饰地挑了挑眉梢,一脸吃到真瓜的兴味。

柳青看看段燎几乎要急哭的脸:“哦~~啧……敢情你们俩小哥合着拿我们如烟寻开心呢?逗人玩儿呢这是?”

“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啊青姐,我不是故意逗你玩,我也是……我也是最近……最近才真正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人的,我这回是真的,真的,绝对的……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矢志不渝!!”他急切地用着从戏文里看来的词,试图表达自己的诚意和坚定,脸上那副焦头烂额又认真过度的表情实在有些滑稽,“柳姑娘真的挺好,样样都好,祝柳姑娘早日觅得良缘,那个……青姐,柳姑娘,再见啊,后会有期,啊不……再见再见。”

段燎语无伦次地说完,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礼仪了,他猛地回身,几乎是凭借本能,一把抓住了虞清宴垂在身侧的手腕。

他根本不敢去看虞清宴的表情,闷着头,拉着人就跌跌撞撞地往茶寮外冲。

虞清宴被他拽得微微一趔趄,倒是没有反抗,他清冷的目光扫过自己被段燎紧紧抓住的手腕,那里因为用力已经泛起一圈明显的红痕。然后又掠过段燎火烧火燎、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和那慌乱失措的侧脸,最后,他的视线才平淡地回落到柳青和僵在原地、脸色阵青阵白、捏着帕子都快绞碎的柳如烟身上,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朝她们点了点头,算是告别,随即顺着段燎那几乎拖着跑的力道,步履略显急促,被拽出了溪畔茶寮。

身后,还回荡着柳青那带着浓浓调侃的慢走不送啊,以及王逸晨他们努力憋住但还是漏出来的一丝笑音。

刚踏出茶寮的阴影,落入外面橘红色暖融融的夕照里,段燎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了抓着虞清宴的手,那只手还僵在半空,掌心残留着对方腕骨那微凉光滑的触感和脉搏的清晰跳动,搅得他心慌意乱。

王逸晨和司徒悠悠也随后跟了出来,司徒悠悠冲段燎和虞清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得意味深长:“两位帅哥,咱们下次见,期待……嘿嘿!”

王逸晨也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冲着虞清宴点了点头:“清宴,拍摄的事我们再约时间详谈,段燎……”他看着段燎那魂不守舍、又紧张又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笑,最后只说了句,“回见啊。”

“啊……啊?哦哦,回见!晨哥再见,司徒导演再见。”段燎心不在焉地胡乱点头应着,眼珠子却在偷瞄虞清宴。他看着虞清宴也平静地对着王逸晨他们颔首道别,目光坦然,语气如常:“再约。”

四人就在这条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石板小路上分作两拨,王逸晨和司徒悠悠往另一头去停放在村口的车子方向走,边走边低声交谈着什么,显然刚才那场闹剧足够他们笑谈一路了。

段燎则像条蔫头耷脑的大狗,垂头丧气地跟在虞清宴身侧,朝着村巷的另一个方向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纠缠在一起。

他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虞清宴的脸色,没有表情。

不是生气,也不是高兴,就是一片平静。

完了完了……段燎心凉了半截,他会不会以为我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向?会不会以为我是双的?或者更糟……以为我是个口无遮拦、瞎胡闹的神经病?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那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刚才那句喜欢当回事?还是……

夕阳下,段燎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像搅乱的毛线团,越缠越紧,刚才硬着头皮拉住对方手腕的勇气,早已在对方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下消散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凌乱和自我怀疑,把他的心搅成了一团浆糊。

山君殿的天井敞开着,午后的阳光斜斜刺入,带着些许陈年木头的沉厚气息和淡淡的香烛烟痕,空气里浮着细微的尘埃,在这光柱中舞蹈。

说服了族里辈分最长的王德全老族长,司徒悠悠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下午,山君殿就安静地被征用了,巨大的双面绣星月云纹屏风被搬到了天井一角充当临时背景,调试中的便携补光灯投下过于柔和、甚至有些失真的白光。

排练开始。

没有隆重的月白祭服,虞清宴只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练功服,宽大的袖口和下摆随着动作翻涌,他站在光柱交织的明暗边界,身形挺拔清瘦。

鼓点起,王震叔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一面旧兽皮手鼓,用带着老茧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鼓心,声音沉厚,不高亢,却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古远的韵律,在空旷老旧的祠堂里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虞清宴动了。

他的动作起初极缓,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束缚,又像从久远的沉睡中被这鼓点唤醒,提膝,转腕,拧腰送胯,每一个姿态都不大开大合,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韧性和控制力,指尖在光影里划过奇诡的弧线,带着祈请的意味,落脚无声,每一次旋转或停顿,都似精确地踩在鼓点的间隙里。

段燎盘腿坐在最靠近角落里的一只破旧蒲团上,眼睛像粘在了祠堂中央那道清瘦沉静的身影上,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司徒悠悠小声对着王逸晨说着什么节奏、角度、镜头推近,王震叔敲着鼓皱着眉似乎在回忆更古老的节奏,这一切都成了遥远模糊的背景音。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鼓点和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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