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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1页）

（六）

鹤蝶的出现，像一场悄无声息的细雨，浸润了你因为接连两段高调恋情而略显浮躁的心境。他和灰谷兰、柴大寿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你是在东卍和天竺一次算不上正式的对峙场合遇见他的。地点就在佐野摩托车行不远处的空地上。Mikey和黑川伊佐那之间那种微妙又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滞了空气，双方人马剑拔弩张。你刚好去找翘班窝在车行的阿若，撞了个正着。

就在你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圆场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你和冲突中心之间。

那人身材高大结实，穿着简单的深色运动服，表情沉稳，甚至带着点与周遭气氛格格不入的敦厚。但他站定的姿态和眼神里的坚定，明确显示他并非局外人。

“这里不太安全，请稍退后。”他侧过头，声音低沉而温和地对你说。

你认出了他。鹤蝶，天竺的二把手，黑川伊佐那最忠诚的左膀右臂。你早就听说过他，也知道他和东卍的不少人，尤其是场地圭介，似乎有些私交。

“鹤蝶君？”你叫出他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你会认识他，随即点了点头，目光在你脸上停留片刻，也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羽宫姐？”他用的称呼很尊重，带着点不确定。

你知道他肯定从伊佐那或者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你，甚至可能知道你和柴大寿那段短暂的过往。但你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审视、轻蔑或别的复杂情绪，只有纯粹的、出于当下情境的关切。

“嗯。”你笑了笑，“没事，他们打不起来。”你对Mikey和伊佐那之间那种别扭的兄弟情谊还算有点了解。

果然，那边的对峙在真一郎和阿若闻讯赶来后，很快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缓和了下来（主要变成了伊佐那单方面对真一郎的冷嘲热讽和Mikey的气鼓鼓）。

鹤蝶见状，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放松下来。他转向你，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羽宫姐，刚才失礼了。”

“不会，谢谢你。”你觉得他这种反差有点有趣。在天竺那样以狂躁和混乱闻名的团体里，二把手居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沉稳又有点老实的人。

之后又碰见过几次。有时是在街上遇到他帮老街坊搬东西，有时是在便利店看到他认真挑选打折商品，有时是在东卍和天竺又一次小规模“交流”后，看到他默默帮受伤的人处理伤口（不管是哪边的人）。

他话不多，但做事踏实可靠。每次见到你，都会礼貌地打招呼，称呼一声“羽宫姐”，眼神干净又真诚。

渐渐地，你们开始有了简单的交谈。你会发现他其实很细心，注意到你提过一次喜欢某家店的包子，下次遇见时他会默默递给你一个还热乎的；知道你弟弟一虎和场地是好友，他会偶尔提及一句“他们今天似乎一起去游戏厅了，很安全”，让你安心。

他的追求方式笨拙又实在。没有鲜花豪车，没有甜言蜜语，只有这种点滴的、悄无声息的关怀和守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世界可能带来的麻烦，所以从不越界，只是在你可能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意外地打动了你。经历过柴大寿的强势控制和灰谷兰的精致陷阱，鹤蝶这种纯粹而质朴的好，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心。

他符合你的“理想型”吗？样貌算不上顶尖俊美，但硬朗端正；身材绝对一流，是长期锻炼出来的结实体魄；性格更是没得说，沉稳可靠，甚至有点可爱的笨拙。

你接受了和他一起去看一场并不热门的职业摔角比赛（那是他少有的爱好之一）的邀请。看着他在台下像个大男孩一样为自己支持的选手呐喊助威，额角冒汗，眼睛发亮的样子，你觉得很有趣，也很真实。

当他赛后不太好意思地问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很吵”时，你笑着摇头：“不会啊，挺有意思的。”你看到他眼里瞬间迸发出的光彩，简单又明亮。

决定和他在一起，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当你带着鹤蝶出现在摩托车行时，心情是平静甚至有点期待的。你觉得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店里的反应果然比前两次要和缓得多。

“鹤蝶？！”场地圭介最先叫出来，语气里是惊讶，但并没有敌意，“你怎么……”

Mikey眨巴着眼睛，看看鹤蝶，又看看你，咬着拇指：“诶——是鹤蝶啊……”

真一郎摸着下巴：“哦！是伊佐那那边的鹤蝶啊！听说过，很能干的小子！”

一虎的表情有点复杂，但鉴于鹤蝶和场地的关系，以及鹤蝶本人给人的感觉，他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三谷隆松了口气的样子，小声对千冬说：“这次好像……比较正常？”

阿若的反应依旧是最平淡的。他看了一眼鹤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但你觉得，他眼神里的冷意似乎比前两次要少一些。

鹤蝶显得有些拘谨，但还是努力应对着。他给真一郎带了他喜欢的啤酒，给Mikey和艾玛带了零食，甚至给阿若带了一条吸汗效果很好的新毛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阿若需要的）。礼物不贵重，但都很实用贴心。

他和真一郎聊了几句机车（虽然懂得不多，但听得很认真），和场地聊了聊最近的训练，甚至能和Mikey说上几句关于零食的话题。他的态度不卑不亢，真诚又实在。

伊佐那知道你们在一起后，反应倒是有点出乎意料。他特意来找过你一次，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情绪难辨。

“你倒是会挑。”他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挑来挑去，挑了我最忠心的手下。”

你看着他：“鹤蝶很好。和你是谁的手下没关系。”

伊佐那嗤笑一声：“但愿如此。不过，别把他带歪了。他可是很有用的。”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占有欲，仿佛鹤蝶是他一件珍贵的所有物。

你微微皱眉，不太喜欢他这种说法，但也没多说什么。你知道伊佐那和真一郎之间复杂的关系，也清楚他对身边人的控制欲。

和鹤蝶的交往，平淡而温暖。他不会带你去什么奢华场所，但会记得你爱吃的每一样东西；不会说动人的情话，但会在过马路时永远让你走在内侧；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但会在你需要时默默出现帮你处理好一切麻烦。

你甚至开始觉得，或许这样安稳的关系，也不错。鹤蝶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能驱散你心底那些来自原生家庭的不安和寒意。你在他面前可以完全放松，做最真实的自己，不用担心被评判，被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