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有宝宝了。”听到这句话,男人嘴角的笑变得更大了,副驾驶上的女子看到后不禁捂嘴笑了起来,男人也因此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点傻,但是他上翘的嘴角是不会落下来了。
“香织,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现在直接去商场买点你要用上的东西。”“好啊,不过我们先去吃饭吧,虽然才11点,但我好饿啊,我想吃寿喜烧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
这对小夫妻路上不停地说着对新生家庭成员的期待,虎杖仁开车的速度很慢,现在香织身体很是需要精心保护。
车轮碾过落满樱瓣的弯道时,虎杖仁正听着香织笑着说:“名字的话,果然还是希望有‘仁’的名字包含在里面……”话音未落,左侧视野里猛地撞进一辆失控的面包车,虎杖仁与面包车的司机惊恐地对视着,面包车的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向二人袭来!
“香织——!!”
虎杖仁的嘶吼被金属的哀鸣吞噬。巨大的撞击力狠狠砸在小轿车左前侧。世界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骤然失声、失色。
挡风玻璃瞬间炸成漫天蛛网,安全气囊在刺鼻的白烟里砰然弹出,狠狠砸在虎杖仁的脸上和胸口,将他死死摁在椅背。
车身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掼向路边护栏,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车头深深凹陷下去,引擎盖扭曲翘起,冒出缕缕不祥的青烟。
几米开外,肇事的银色面包车像被掀翻的甲虫,四轮朝天躺在路中央,货物散落一地,汽油的刺鼻气味在死寂的空气里弥漫。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几片被气浪掀起的樱瓣,在染上尘埃的空中,缓缓飘落。
虎杖仁的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嗡鸣,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淌下,模糊了视线。他艰难地转过头,破碎的车窗框里,是香织苍白如纸的脸。
她歪倒在变形的副驾驶座位上,额角一缕鲜红正顺着紧闭的眼睫滑落,染红了米色的连衣裙肩带。
那只曾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手,无力地搭在小腹上,指尖微微蜷曲,沾着细小的玻璃碎屑。
一枚原本挂在后视镜上、象征“平安”的御守,被震落在她腿边,染上了刺目的红。
世界静止得可怕,只剩下汽车被撞击后的细微噼啪声,和他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徒劳地想去抓住香织的手,身体却被扭曲变形的车体死死卡住,动弹不得。方才还洋溢着幸福温度的车厢,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铁腥味和绝望的死寂。
虎杖仁被变形的车体死死卡在驾驶座上,胸口被安全气囊顶得闷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扭曲的咯吱声。
视野有些眩晕,但他强撑着,奋力扭动身体,用还能活动的手臂,艰难地摸向扶手箱上滑落的手机。
指尖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机身,他咬紧牙关,终于将它够到眼前。
一丝极其微弱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手臂——是香织!那断断续续的呼吸,使得他的眼泪不由奔涌而出。
“香织!不要睡!”他声音破碎却急切,不敢触碰她,只能拼命呼喊,“听着…我们的孩子…他很好,他在等你…他那么坚强,像你一样…香织,坚持住!我们马上回家,一起等他出生…”
他语无伦次地描绘着未来,用孩子的声音、家的画面,拼命维系着妻子摇摇欲坠的意识。
电话接通,他嘶哑地吼出地点、车祸、怀孕的妻子……绝望如同巨石压在他的喉咙,那凝固在他脸上的,是撕心裂肺的恐惧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