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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池烨的手尴尬地停滞在按键上：“你舒服了，但是车好像不太舒服。”

“经常这样？”周予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电池故障预警，心生窃喜。

“我第一次开这个车，从公司顺来的。”池烨自己本身对车不是很感冒，就当个代步的工具，从来很少研究。

之前在杭城他基本上都开EQS电车，这个是公司的商务用车，他没开过。要不是这趟2000公里的长途，他也不会选这个车。

“我给电机断电试试。”周予骎似乎很了解如何处理这样的应急状况，已经开始动作了，“你现在打给4S店问问。”

电话那边给出的回复也是先断电十分钟试试。

陷入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

池烨倒是不着急，因为他本来也没什么行程安排。但是周予骎，他不确定。

“你着急的话，先走吧。”池烨开口。

周予骎的表情看着也是不紧不慢：“我没什么安排，但得盯着你修车。不然像三年前，你又赖贵州风水不好。”

“你说是不是因为在高原的缘故，气压低，人和机器都容易故障。”池烨不想承认是自己倒霉，反而认为这个解释还挺有道理的。

其实从与周予骎重逢的那一刻起，池烨就觉得自己有些故障了。

那个训练有素、左右逢源的池烨，被某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扯得稀碎，大脑像是被蒙上一层薄雾，理性的开关失灵，刺激又危险。如同回到了青春期，在课桌里偷藏违禁的课外书，明知道该远离，却又忍不住窥探。

“师兄，照你这么说，青藏高原上的人可都别活了。”周予骎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前额。

“唉，”池烨叹了口气，“周予骎，你去过青藏高原吗？”

“没。”

其实池烨根本也没在等他的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好想去青藏高原啊。”尾音里藏着经年的遗憾，像被风沙磨旧的公路电影台词。

“你还没去吗？”周予骎记得池烨的毕业旅行就想去西藏，当时他眼巴巴地想陪池烨一起去的，但池烨说要和秦臻一道，他当时就炸了毛。

他总觉得秦臻看池烨那眼神，藏着股子说不出的劲儿，像盯上猎物的狼。说好两个人的风花雪月，为什要有第三个人来插足？为这事儿两人大吵一架，少年人的暴脾气撞得火星四溅，谁也没让谁。

现在想来，周予骎只觉得自己那时确实太年轻了，总是把占有欲当□□，他想控制池烨，怕池烨离开，越是这样，池烨就越不想和他待在一块。

“忘记是为什么了，最后没去成。”池烨看着远处的山，回忆着毕业前激烈的争吵、少年时未竟的梦，那些当时看来像天塌了一样的事情，最终竟都被时间长河冲淡了，一件也记不起来，想抓都抓不住，跟公路上那些一闪而过的路标似的，看着重要，回头再找，早没了影。

“还想去吗？”周予骎问。

“没时间，”池烨苦笑。

“不是辞职了吗？”

“但人总得打工续命啊，我这采风雅号撑不了几天，迟早得滚回去上班。”池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我这人有病，玩疯了也得找个班蹲，不然心慌。”

周予骎歪头打量他，眼尾漫着点困惑：“工作能比躺平重要？你家底厚得能当cushion，犯得着跟自己较劲？”

池烨被逗笑，指尖敲了敲桌面：“倒不是工作多神圣，主要得找件‘投入产出比’能看的事儿做。现在没找到更上瘾的事儿，只好先抓着工作当救命稻草咯。”这话像说给自己听，尾音轻得快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