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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1页）

“好想唱歌。”池烨高喊。

“唱什么？”

“速度是七十迈——”池烨哼出来。

周予骎立刻接了下句：“心情是自由自在——”

“我们想漫游世界，看奇迹就在眼前。”

两人的歌声飘荡于这方天地，记忆交错，就像回到了江城南湖边驻唱的学生时代。

周予骎那时的头发还要更长一些，站在南湖边的草垛里，拨弄那把破吉他，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会为这样的帅哥驻足。

池烨虽忙于实习，但如果回江城，也会在间隙里去听上两首。周予骎眼尖扫到，冲会他晃吉他柄，然后当着满世界的目光，单独为他唱上一首情歌。

三年前的记忆过于零碎，池烨只能捕捉到几帧。

“等待日出染红了天，”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两人异常默契地相视一笑，把歌词中的夕阳改成了日出，“肩并肩许下了心愿。”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野骑的感觉确实要更加自由一些，流动的世界从指尖穿过，抓不住也无需抓住，因为已经定格在脑海中和身体里。

山的尽头还是山，放眼望去看不穿。

池烨喜欢这种感觉：“天地辽阔，感觉能包容我的全部。”

周予骎步子慢下来，侧过身和他对视，影子在流动风景里晃：“这种时候人往往静得厉害，流动的景会把时间抻长，逼着你回头看自己。”

“得，”池烨笑出声，尾音带点散漫调侃，“周老板突然搞人生研讨，我这脑子跟不上，接不住招啊。”

周予骎本就是学哲学的，突然聊起这，也不足为奇。他往池烨的方向挪了挪，两人影子叠在一块儿，气息都近了：“那你想聊点什么能接得上话的？”

“聊什么呢？”此情此景确实适合来一场deeptalk，但池烨总觉得面对前男友有点别扭。过去的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虽然已经忘记，但是仍然害怕被讨伐。情债欠的太多，就容易这样。

“要不聊聊我现在屁股疼，该怎么办？”池烨豁出去了，感觉比起情感话题，还是觉得这个比较安全。

暧昧的气氛全然被打破，周予骎楞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

“笑屁呀，我感觉自己屁股都要烂了，”臀下那股钝痛是真要命，这是池烨第一次野骑全凭本能硬扛，半分技巧没使，跟马儿较劲似的。

周予骎纵身一跃，从马上下来：“是我疏忽了，刚刚忘记提醒师兄，记得要站起来骑。”

他走到池烨的黑马身边，右小臂屈成桥，左腿后撤半步时，草甸都轻轻颤。姿势规整得像迎接公主，倒把池烨看得发懵。

“搞这么正式？我又不是女孩子。”

“和性别无关。”周予骎纹丝不动，声音浸着朝阳的暖，“下来吧。”

池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自己上马跟狗爬似的，下马肯定也不好受，之后就着周予骎的手臂跃了下去。

离开马鞍之后的臀部少了束缚，那股疼痛感更加清晰。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肌肉的酸痛，池烨倒抽一口气。

“很疼吗？”

“废话，骑之前你也不跟我讲清楚。”池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周予骎慢悠悠接话：“你不是说‘会骑’？”彝族孩子多从三四岁就开始摸马，说能听懂马嘶跟唠家常似的，毫不夸张。哪料到池烨所谓“会”，就景区溜两圈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