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送出(并被收下)了那个造型狂野的青提蛋糕后,犬饲猛感觉自己彻底不对劲了。
如果说之前对月本静的感觉是朦胧的好感、酸涩的醋意和热烈的期待混合体,那么现在,这种情绪仿佛被投入了一个高温熔炉,炼化成了某种更加炽热、更加粘稠、甚至让他自己都感到些许惊慌的东西。
他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月本静。
练习素振时,竹剑破空的声音会幻听成月本平静的指导;吃饭时,会想起月本说他吃得太快;甚至晚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也会自动播放月本静弹贝斯时低垂的眉眼,分析力学时专注的神情,调侃他时嘴角那抹细微的弧度,还有那句轻飘飘的“特殊样本”……
这种全天候的、无法控制的想念,让犬饲猛坐立难安。他感觉自己像是得了某种奇怪的病,症状就是心跳失常、脸颊发烫以及尾巴不受控制地胡乱摆动。
而真正让他感到“魔怔”了的,是某个夜晚过后。
那是一个极其…逼真而炽热的梦。
梦里没有道场,没有图书馆,没有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和调侃。梦里的气息更加滚烫,触感更加清晰…他梦到了月本静。梦里的月本静不再是那般冷静自持,他的呼吸是乱的,平时平静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光,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让人心悸的神情。梦里有低低的、压抑的喘息,有月本静修长的手指陷入他银灰色皮毛的触感,有他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不像样的呜咽…
“呜——!”
犬饲猛猛地从梦中惊醒,弹坐起来,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耳朵和尾巴上的毛发彻底炸开,蓬松了一大圈。
黑暗中,他剧烈地喘息着,梦里那些碎片般的、却无比真实的触感和画面还在脑海里疯狂闪回,每一个细节都让他面红耳赤,羞耻得无地自容。
他、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对象还是…月本君?!
兽人的感官本就比人类更加敏锐,情感和欲望也往往更加直白和强烈。但犬饲猛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例外,他心思单纯,除了剑道和成为武士的梦想,很少被其他杂念困扰。
可现在…这个梦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身体里某个未知的、汹涌的开关。
他冲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身体的燥热和悸动平复下去。但那种深刻的、带着极致羞耻和一丝罪恶感的画面,却牢牢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从此,他更加无法直视月本静了。
***
第二天剑道部练习,月本静依旧准时出现在门口。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时,犬饲猛感觉自己的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他几乎是瞬间就僵住了,手里的竹剑差点脱手。
昨晚梦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跳出来,月本静那双平静的眼睛,在梦里是如何染上情动的水色…修长的手指是如何…
“啪!”犬饲猛猛地用竹剑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盔,试图用疼痛驱散那些荒唐的念头。声音之大,把旁边的部员都吓了一跳。
“犬饲前辈?你没事吧?”
“没、没事!”犬饲猛声音发虚,慌忙摆好姿势,却根本不敢往门口看一眼。他能感觉到月本静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仿佛有了实质的温度,烫得他后背发麻,尾巴紧紧夹在护具之下,耳朵也因为极度紧张和羞耻而微微颤抖。
整个练习过程,他表现得比最开始还要糟糕,动作完全变形,反应迟钝,好几次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他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门口那个人身上,无法集中一丝一毫在剑道上。
“猛!”铃木部长忍无可忍地喊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魂被勾走了吗?!”
“对、对不起!”犬饲猛慌忙道歉,脸颊烫得能煎蛋。他感觉月本静的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练习结束,月本静像往常一样走进来。犬饲猛几乎是立刻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拆卸护具,假装忙得不可开交,心脏却跳得像擂鼓。
他听到月本静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后不远处,正在和部长说话。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感知着那个人的存在。月本静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说话时平稳的声线…这一切都和他梦里那些混乱炽热的片段形成鲜明对比,几乎要把他撕裂。
他拆护具的手都在抖。
忽然,月本静的声音近了,似乎就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今天的动作,比上次更退步了。”
那平静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搔刮过犬饲猛的耳膜,让他整个人猛地一颤,手里的胴甲(护胸)“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僵硬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过身,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月本静的眼睛,耳朵红得透彻,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
月本静没有说话。
犬饲猛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低垂的头上,甚至觉得对方可能察觉到了自己异常的心跳和过高的体温。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尾巴在护具下可怜兮兮地蜷缩着。
过了几秒,他听到月本静似乎极轻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月本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低了一些,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