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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1（第1页）

房间内安静的能听见空调外机运作的噪音，窗外的蝉鸣和空调比赛似的，越来越响亮，像定时炸弹即将爆炸时急促的提示音。

提示音静止的那一刻，森铃音拿起水杯咕嘟咕嘟喝完。

她毅然决然开口：“我要去东京读高中。”

“一口气喝太多冰饮对身体不好。”幼驯染北信介的声音与森铃音说的话重叠在一起。

森铃音错愕地低头，手中的杯子空荡荡的，又抬起头看向北信介，他正眉头微蹙，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森铃音，原来刚刚不是幻听。

话说同时开口算幼驯染的默契吗？但是感觉就像打开电视机，想看情感节目，结果却是身体健康管理频道。

无力地放下水杯，眼神飘忽间看到了在桌上的铅笔，森铃音想起自己几分钟前还在分别罗列留下和离开各自的优缺点，直到——

敲门声惊醒了森铃音，她才发现嘴里还咬着铅笔，随手把笔放在桌上。

在看到门口是北信介时森铃音并不意外，毕竟她没有也不需要其他的朋友。

“铃音，还没确定要去哪所高中吗？”

北信介平静的声音像一把尖刀，插在森铃音脑门上。

她漂亮的翠绿色眼睛开始扫视四周，企图用其他东西挑起话题蒙混过关。

走廊里非常干净，这也代表着没有什么新鲜事物，“呃。。。这个。。。。。。”卡词卡了半天，就是没个下文。

在看见楼梯口出现的奶奶后，森铃音如见救星般直奔过去，强行从奶奶手中接过托盘，声音里充满莫名的热情：“奶奶！我来拿！”

托盘里的饮料点心摆放在桌上，森铃音侧着脸无精打采，不去看坐姿端正的北信介。

耐不住过于安静的空气，森铃音眼珠朝对面缓慢移动，移到眼角时瞳孔瞬间放大：呜哇对视上了！死眼快动啊——

对！都怪她看的那一眼，才冲动开口导致了如今的尴尬！

干坐着实在难熬，静置的空气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划破，森铃音缓慢弯曲的背脊僵住，“铃音，喝茶可以吗？”

“啊？”没等脑子转过弯，森铃音下意识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可以。”

北信介站起身，等房间门再次被拉开时，被拿走的杯子变成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他沉静的目光穿过薄薄的水汽，落在对面几乎要把头埋进桌子的少女身上。

大麦茶的热气扑面而来，森铃音额头浮出一层薄汗。她暗自撇嘴：小北有时候气势很吓人呢，不知道和学校里的教导主任比哪个更可怕。

森铃音想拿起茶杯遮住脸，又被烫地放下，摩挲了下指尖的热意，干脆来了个全盘托出，“去东京的高中。。。。是因为妈妈说她现在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我。”

“而且东京不是大城市嘛，吃得多玩得多人也多！那边肯定。。。。”前面森铃音故作轻松，可说到这里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嘴巴徒劳地开合了几次，话冲出喉咙又被牙齿拦住。短暂的沉默后森铃音垂下眼，才无比艰涩地说完被卡住的话语：“认识新朋友的机会也多。”

声音闷闷的，最后一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往陌生的城市，远离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和唯一的朋友。

东京的生活，也许更好，也许更坏，但那是未来的事，总之比在现在的学校里要好。

北信介手捏住下巴，略微低头，然后直直看向森铃音，“去东京读书是铃音自己想要的吗？”

森铃音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又瞬间松开，自然地抬起来在脖子后抓了几下，“真稀奇，小北居然也有说废话的时候。”

“这是当然的啦，和妈妈一起生活我可是期待了很久的！而且还能和班上同学们炫耀——放假去东京玩在班上可是热门话题！”

北信介轻叹了口气，“你真的很不习惯撒谎啊。”从小一说谎就喜欢咬住下嘴唇，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一样。

森铃音赶紧松开嘴唇，但是遮羞布早被掀开，就算这时把遗漏的痕迹清理掉，也来不及了。

她情绪上涌，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衣服在桌子的阴影处被揉地皱皱巴巴。

“不想说可以不用说，铃音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可以，人生并不是只有一条路。”

北信介双手捧起温热的茶杯，看向窗外远处一大片绿油油的麦田，“但这里永远是你的退路，累了就回来休息吧，然后再继续努力。”

森铃音跟着看过去，正巧一架飞机从天空中飞过，闯入方方正正的窗框又拖着尾巴消失在窗框之外。

森铃音绿眸亮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嗯！谢谢你！小北～”

北信介抿着杯中的茶水，“不客气，神社里请一个人来帮忙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