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听眠说:“那很好啊。”
盛知松嗯了一声,“所以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我?”于听眠懵了一下,“可它是你的狗,我起不太合适吧。”
盛知松把狗提起来放进他怀里,于听眠下意识抱住,听他道:“是我们俩的,你也一直在照顾它。狗证上写我名字,你就给他起名字,不好么?”
于听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半晌低下头摸了摸小狗,没有说话。
盛知松以为他在想拒绝的托词,没想到他忽然开了口。
“叫'冬冬'怎么样?”
他愣了一下,很快点头,“好啊,你决定就好。”
“那就叫冬冬吧,”他看起来很高兴,眉眼都柔和下来,摸了摸小狗,“在冬天遇见你的。”
似有所感,小狗晃晃悠悠地仰起脑袋,朝着于听眠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电视被于听眠调到跨年晚会,里面传来悠扬的歌声,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节目,不说话也不觉尴尬,反倒有种自然的亲近。
轮到某位老艺术家登台,观众席传来喝彩,盛知松随意笑了一声,说:“我妈最喜欢听她的歌。”
静静听到一曲结束,于听眠才轻声说:“如果我妈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喜欢。”
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事,因此盛知松才知道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他愣了愣,再好的口才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言语在这一刻变得干涩又匮乏。
看他微微锁着眉,于听眠笑了笑,“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习惯了。”
也许是今晚的氛围太好,于听眠被包裹着沉溺其中。
又或者他一个人沉默了太久,在这时候,竟然短暂地想要卸下防备,和谁倾诉一番。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一直是妈妈带着我。她平常喜欢鲜花,喜欢读书,很多听起来浪漫的事她都喜欢,所以如果她还在的话,肯定也会喜欢她的歌。”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笑意,仿佛沉浸在回忆里,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谁。
盛知松没由来的觉得难受,失去亲人的感觉他也领教过,爷爷去世时他掉下的眼泪仿佛在这时又砸进了心里,悲伤而酸涩。
“你和你父亲……这些年有联系吗?”
于听眠摇头,“没有,这样也挺好的,都过了这么久,我也忘了他的样子了。”
很难想象那些漫长的时光,于听眠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
“所以放假了也不回家,”盛知松慢慢道:“你还是本地人。”
于听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对我而言,在哪都是一样的。”
沉默在他们之间无声蔓延开来。
理智慢半拍的重新回归,于听眠开始后悔,不该在这样喜庆的日子说这些的,更何况盛知松是特意赶过来陪他跨年。
他无意识咬住下唇,自己果然不适合经营关系,恋爱谈得失败,现在连弥足珍贵的友情也让他弄得无话可说,似乎正在变得岌岌可危。
盛知松迟迟没说话,于听眠的内心就越发煎熬,他既害怕自己把这段关系搞砸了,又担心盛知松是在想怎么安慰他。
他不需要安慰,一时上头说这些只是想有人能倾听,仅此而已,任何同情和劝诫的话语都会让他觉得被刺痛。
可万一盛知松真的说了呢……
于听眠如坐针毡。
不知道时针转了多少圈,可能只是几分钟几秒而已,但此刻在于听眠耳朵里都像是一年那么长久。
他终于听到盛知松缓慢而笃定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是和我在一起,就不一样。”
对我而言,在哪都是一样的。
——和我在一起,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