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因为他和沈砚,会像那些被他们精心呵护的花一样,在彼此的陪伴下,慢慢生长,慢慢绽放,永远都不会分开。
林溪发现沈砚不对劲,是在周三的傍晚。
彼时他刚赶完一幅插画,伸着懒腰从书桌前站起来,就看见Alpha端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摊着一沓厚厚的图纸,手里却没拿笔,反而捏着个软乎乎的毛线团,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夕阳透过落地窗斜进来,把他紧绷的侧脸染成暖金色,偏生指尖那团粉白毛线被揉得乱七八糟,像只遭了灾的小绒球。
“你在干嘛?”林溪踮着脚走过去,弯腰一看,瞬间憋不住笑——茶几上摆着半成型的毛线袜,针脚歪歪扭扭,袜口还漏了个小窟窿,旁边散落着几根脱线的针,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搏斗”。
沈砚的耳朵“唰”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想把毛线团藏到图纸底下,却被林溪一把抓住手腕。Omega的指尖带着刚从暖风机旁沾的暖意,轻轻戳了戳他手里的毛线:“沈设计师,改行织毛衣了?”
Alpha这才放弃挣扎,叹了口气,把毛线团放到腿上:“上周你说脚凉,我想着织双袜子给你,睡前能穿。”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只漏窟窿的袜子,语气里带着点懊恼,“看教程说很简单,没想到……”
林溪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沈砚是个连缝扣子都要查三次教程的人,更别说需要耐心的毛线活。可他随口提的一句“脚凉”,竟被Alpha记在了心里,还偷偷在工作间隙琢磨起了织袜子。
他挨着沈砚坐下,拿起那只歪歪扭扭的袜子,指尖拂过粗糙的针脚——每一针都扎得很用力,能看出织的人有多认真,只是手太笨,才把好好的袜子织成了“艺术品”。“挺好看的呀。”林溪故意把袜子举到眼前,眼睛弯成月牙,“你看这针脚,多有个性,外面买不到的。”
沈砚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安慰我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他拿起毛线针,递到林溪手里,“你教我好不好?你手巧,肯定一教就会。”
林溪接过针,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针身,忍不住笑:“你确定?我可是个严格的老师,学不会要罚的。”
“罚什么都愿意。”沈砚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雪松气息混着夕阳的暖意,轻轻裹住林溪,“只要能给你织成袜子。”
于是客厅里的场景彻底变了样。沈砚坐在地毯上,腰背挺得笔直,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手里捏着毛线针,眼神专注地盯着林溪的动作;林溪则靠在他怀里,手把手教他绕线、起针,偶尔纠正他歪掉的针脚。
“不对,线要拉紧点,不然针脚会松。”林溪握着沈砚的手,帮他调整力度,指尖能清晰感受到Alpha掌心的薄汗——他明明设计过无数复杂的建筑图纸,此刻却因为一根毛线紧张得手心出汗。
沈砚的呼吸落在林溪发顶,带着点无奈的低笑:“比算结构力学还难。”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跟着林溪的指引,慢慢织出一小段整齐的针脚。
林溪看着那排渐渐规整的针脚,眼睛亮了:“你看,这不就会了?”他凑过去,在沈砚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学得真快。”
Alpha的耳尖又红了,手上的动作却更稳了些。夕阳慢慢沉下去,客厅里的暖光灯亮起来,昏黄的光裹着两人的身影,毛线团在他们指间慢慢滚动,偶尔有脱线的毛絮飘起来,落在沈砚的图纸上,像撒了把小星星。
织到一半,林溪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埋进沈砚怀里,声音闷闷的:“有点饿了。”
沈砚放下毛线针,摸了摸他的肚子:“想吃什么?我去做。”
“想吃你上次做的番茄牛腩。”林溪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要多放番茄,炖得烂烂的。”
“好。”沈砚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你乖乖在这等,我去买菜,很快回来。”他拿起外套,又回头叮嘱,“别碰毛线针,小心扎手。”
林溪笑着点头,看着沈砚匆匆出门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拿起那只半成型的袜子,贴在脸颊上——毛线带着沈砚掌心的温度,软软的,像被Alpha的温柔裹住。
沈砚回来得很快,手里提着满满一袋菜,还额外带了盒林溪爱吃的草莓。他进厨房忙碌时,林溪就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托着下巴看他——Alpha系着围裙,袖口挽到小臂,动作熟练地洗番茄、切牛腩,抽油烟机的嗡鸣声里,偶尔传来他哼的小调,是林溪之前随口唱过的歌。
牛腩炖在砂锅里时,沈砚走出来,把林溪抱回沙发,又拿起毛线针:“趁炖肉的时间,再学一会儿。”
林溪笑着接过针,继续教他。这次沈砚学得快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织错针,但已经能完整织出一小段袜筒。林溪靠在他怀里,闻着厨房飘来的番茄香味,听着毛线针轻轻碰撞的声音,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赶稿的焦虑,没有工作的忙碌,只有他和沈砚,还有满屋子的烟火气。
晚饭时,砂锅里的番茄牛腩炖得软烂入味,汤汁浓稠,林溪吃了满满两大碗,连汤都喝了个精光。沈砚坐在对面,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夹了块最大的牛腩,放到林溪碗里,“多吃点,补补。”
林溪咬着牛腩,含糊不清地说:“明天我们继续织袜子好不好?争取这周织完。”
“好。”沈砚点头,眼里满是温柔,“织完袜子,再给你织围巾,织帽子,把你裹得暖暖的。”
晚上睡觉前,林溪把那只半成型的袜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沈砚抱着他,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等织好了,你每天睡前都穿,就不会脚凉了。”
林溪点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萦绕着沈砚身上的雪松气息,还有毛线淡淡的清香。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其实脚凉不凉没关系,重要的是,有个人愿意为他笨拙地学织袜子,愿意把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愿意用最温柔的方式,把他裹在满满的爱意里。
第二天早上,林溪醒得很早。他睁开眼,看见沈砚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毛线针,动作小心翼翼地织着袜子。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指尖的毛线在他手里慢慢成形,针脚比昨天整齐了许多。
“醒了?”沈砚察觉到他的动静,低头看他,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温柔,“再睡会儿,我织完这一段就起来做早餐。”
林溪摇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睡了,陪你织。”
阳光慢慢爬进房间,把两人的身影拉长。毛线针轻轻碰撞的声音,混着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清晨里,织成了最温暖的旋律。林溪知道,这只歪歪扭扭的袜子,或许永远不会像商店里卖的那样精致,却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因为里面藏着沈砚满满的爱意,藏着他们平凡却珍贵的日常,藏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最温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