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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互换（第2页）

马尔福能感受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非常不熟练，吐字也极为生硬，他发誓自己说话从未像如此这般磕磕绊绊过。

实在是他从小到大很少做这种事情，因为一般都是别人照顾他的情绪，至于别人愤怒伤心惊慌什么的都跟他无关，反正只要吵到他或者烦到他了一句滚出去就能全部解决。

奇怪。他喃喃道，注意力却不在埃弗利用他的身体做出的那些违和感极强的行为上，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更让他感到抓心挠肺的问题。

明明自己刚开始也很害怕——甚至称得上是极度的恐惧，但为什么一看到埃弗利快要崩溃的样子，自己反而就冷静下来了，甚至还下意识地想去安抚她？

是因为她现在用着自己的身体吗？还是说因为自己和她的命运现在是绑在一起的？马尔福有些茫然，但更多的还是不解，他突然发现是内心一股很陌生的情绪推动着，或者说是促使着他做出这个行为的。

马尔福仔细感受了一下内心这股让他有些慌张的冲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竟然是一种类似于怜惜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马尔福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正常，他敢肯定自己是被埃弗利的智商影响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不自觉地眼神停留在了埃弗利微微颤抖的左手上——她在害怕。

作为一个在贵族式教育环境下长大的马尔福，他自然从小到大就被严肃地要求做一个绅士，比如说懂得女士优先，比如说懂得照顾女伴——当然，他在任何需要他展现出这一点的场合都做得非常好，比如在客人来访的时候、比如说在受邀或举办晚宴的时候，他展现给外人以及身边的女性看的（低贱的麻瓜种以及混血除外）——哪怕是让他觉得烦不胜烦的潘西都是一个标准的绅士应该有的模样。

但也仅限于这种时候，一旦离开了上述的场合，自己也就不需要伪装了。

因为他暂时还没有彻底理解性别这个词语背后藏着的东西，他对男女生理上的区别之外的任何都没有概念，对她们好也完全只是因为学到的礼节告诉他应该这么做——如果他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绅士，那么他就该学会体贴、关心，而他是一个马尔福，那他就更应该让外人明白他是一个完全且标准的绅士，直到今天——

他第一次发现男女之间真的不一样，性别这个概念的确客观存在，他指的是除了生理之外，就比如说他能感受到埃弗利的情绪其实远比自己要丰富强烈的多，并且内心也远比他想象得要敏感脆弱，她确实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存在——虽然她并不柔弱还一直和他对着干、惹他生气（包括但不限于和波特那群人混在一起！），但她仍然需要被保护，和她性格柔不柔弱、自身能力强不强无关，只因为她作为一个女性足够细腻，且注定要承受和体验相比男性而言更多的情绪，这就足以构成理由。

所以在她如今情绪崩溃的瞬间，他作为一个男人——哪怕现在只能被称作男性，面对一个正处于情绪弱势的女性，他有责任去主动让步并给予她一定安抚与呵护，从而让她从这种惊慌不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哪怕恢复过来之后她会继续和自己对着干。

马尔福的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像妥协一般地、略微带着些不情愿的吐出了一句。

“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故意弄出点动静。这样斯内普教授就会来骂我了——”

他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反正我顶着的是你的脸。”

“暴露了——反正斯内普教授和我爸爸很熟。”

斯内普不会乱说，最坏的情况就是被他爸爸知道——不管怎样他爸爸到最后也会站在他这边的，虽然在这之前可能要经历几次痛苦的狂风暴雨。

马尔福得意地想。

40。

“如果我爸爸罚我，我之后绝对会在你身上报复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为马尔福突如其来的贴心感动，然后真心实意地对他说声谢谢，就听马尔福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

简直演都不演了！我勉强从脸色惨白的状态恢复过来，很快又被气得想当场扑上去给他一拳，实在是太欠揍了，这个绅士风度再多持续一分钟会死吗？

道谢的话这下彻底卡在了我的喉咙口不上不下，我如鲠在喉，在心里纠结了整整五分钟，最后还是挣扎着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得不说马尔福的这个保证确实极大程度上缓解了我的恐惧，我甚至都没那么怕斯内普了——反正我现在顶着马尔福的脸，就算挨骂也是骂的德拉科·马尔福，和我西莉亚·埃弗利有什么关系？

没错，就是这样。我装作没看到马尔福听到我那句谢谢之后僵硬的表情，毫无心理负担地撇清责任，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要记得我们现在是在对方的身体里，也就是说明天我们得按照目前所在的这具身体的方式生活。”我严肃地提醒道，实在是害怕马尔福明天去餐厅时下意识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这样就彻底完蛋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趁着今天熟悉一下对方的行为举止，这样会相对好模仿一点。”我这么说着，然后有些迟疑地看了马尔福一眼，决定还是确认一下，“呃——你今晚还想睡觉吗？”

“你是说让我顶着你的脸跑去斯莱特林男生寝室吗？还是说让一个马尔福回格兰芬多和三个女生睡一间房？”马尔福的脸上露出一种我无比熟悉的冷笑——我现在甚至已经习惯了我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我觉得我们最先应该解决的是每天去哪里睡觉这个问题。”

“我是绝对不会在猫头鹰棚屋里过夜的。”他高高地扬起头，无比嫌弃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简陋的环境，“这和去那个穷鬼韦斯莱家睡觉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点区别的，最起码不用像他那样忍受其他五个韦斯莱的存在！”

不是喷洒在我身上的毒液我一视同仁地都当作不存在，我思考着马尔福的话，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完美适配我们现在状态的、且能满足我们一切要求的地方——这还是我开学第一天去上课找不到路时偶然发现的。

“我知道去哪里，跟我来。”

“哪里？”马尔福没动，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我冲马尔福眨了眨眼，站在门外冲他招了招手。

“等下你就知道了，你会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