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喝过这种味道的烧刀子!”太白将酒塞到跑堂手里:“你尝尝。”
那跑堂接过酒囊也饮了口,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小声骂了句娘:“这姑奶奶又整了我一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额兄弟,你是刚才为甚哭啊。”跑堂立马支吾着避开话题。
“我都说了我没哭!”那太白大声纠正他的话,尔后神情突然又惆怅起来:“同门师弟啊,我问你个事,假如你,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你初入江湖,有那么一位女子,温柔貌美,蕙质兰心,她一直在你江湖路上指点你,引导你,亦师亦友,时日长久,你—”
“我什么我啊,我肯定要对这个大美人剖白心意,求娶佳人啊。”那跑堂没等太白说完,便露出一口大白牙打断他的话,神情中微有自得,反还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训太白:“兄弟你虽然看起来年长于我,这情爱之事倒是个呆头鹅,美人既然长久伴于身侧,又对你多有助力,这已经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心意了,莫要错了良人啊!”
“莫要胡说,她一直倾心于我一位十分尊敬的兄长。”太白急忙辩解。
“额原来是嫂子,你继续你继续…”跑堂讪讪道。
“结果后来你发现那女子其实只是虚与委蛇,她图谋你那位尊敬的兄长的宝物,以美人计盗走了宝物,其人乃是天下第一江湖势力的副龙首,与龙首恩爱两不疑。他们为恶不做,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杀人无数,乃是,乃是八荒各派人人得而诛之之人!”
跑堂咂咂嘴:“我怎么觉着这剧情有些耳熟?”
“为了破解他们的阴谋,八荒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不乏你亲近喜欢之人为此付出生命,许多人因为他们妻离子散,你与众人合力杀了那位当初一路指引过你的女子,你会后悔吗?”
“你,你杀她的时候有过犹豫吗?”跑堂想了想,问太白。
“从未,我都没想过会活着回来,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想与她同归于尽!”太白愣了下,摇头坚定的说。
“这不就得了,既然你杀人的时候没想过犹豫,现下就不必再折磨自己的心。”跑堂爬了起来,掸了掸衣裳的灰尘:“你可曾喜欢过她?”
“也许有过。”
“那现下呢?”
“想起她的点点滴滴,依然神思恍惚,我因她而对世间女子产生畏惧,只觉女子皆薄情,不可信。”太白捂住胸口,那里些许生疼。
“没救了!”跑堂摇摇头,“兄弟你这注定孤单一生。”
“不你错了。”太白蓦然痴痴笑了起来:“我已经找到一位姑娘,她纯洁善良,可爱而没有城府,我欢喜她,我—”
“呀!我的参汤还没送!”那跑堂本来听得昏昏欲睡,猛然惊醒记起自己还有要事,慌急火燎端上参汤,辞了太白:“同门兄弟,改日再与你喝酒啊,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唠嗑了。”
“你的酒囊!”太白抬起头,才发现对方早已跑远了,他大声向那飞速离去的背影问道:“谢谢你的酒,兄弟你叫什么?”
那人远远挥手,声音遥遥传来:“美团,我送啥都快!”他嘴里还在嘟囔着:以后酒囊一定要避着那姑奶奶,不然哪天在闹市也喝了这‘剖心肝’可实在尴尬。
‘香满阁’上,沈孤鸿凭栏远眺一轮明月,杯中亦倒映一轮明月,月明酒洌。
“苏长老,若天上没有这轮明月,依你之见会怎么样。”
苏秋明本是静静坐于桌上,闻言看了眼沈孤鸿,道“黑夜没有明月,正如白昼没有太阳,二者俱是民之本,生之源,缺一不可。”
“可空中亦有群星。”
“米粒之光岂可与皓月同日语?”
“哈哈。”沈孤鸿笑了起来“不错,江湖亦是如此。雁儿公子羽和明月心就像这空中的一轮明月,掌控巨大的组织青龙会,渗入江湖。雁儿已经入魔、明月心身死、当年豪杰或隐退、或身故,八荒自守门户之见,四盟各怀心思,正如明月已死,群龙无首,值此之时,苏长老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