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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又咋了（第1页）

“大人，”尤里叶快步走进书房，“城里的眼线传来消息，治愈教会这段时间清洗了大量内部人员，如今已然是名存实亡，想必今后不会在城里进行其他行动了，只是……”

“说下去。”厄菲梅洛从堆积如山的病历中抬起头。

“城里依旧有人失踪，但已确认与教会无关。所有失踪者最后都曾出现在大教堂区附近的一个村落。”

“那边何时多了个村落？”厄菲梅洛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墨迹在羊皮纸上晕开一片暗色。

“名字叫亨威克，”尤里叶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指向大教堂区边缘一处模糊的标记，“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城中鲜有人知。想来蹊跷，这个村落与世隔绝，位置隐蔽得近乎诡异……”

“是个陌生的名字……”厄菲梅洛的指尖停在那个标记上，银眸微眯。

“嗯，但是我认为既然是在大教堂区附近，他们可能会跟教会有秘密勾结，”尤里叶压低声音，“那些被教会当作实验样本的无辜者，还有清洗处决的尸体，总需要地方处理。”

厄菲梅洛的目光骤然锐利。她想起教堂周边异常干净的墓地。那里根本容纳不下如此多的死者。

“你的意思是，”厄菲梅洛的瞳孔骤然收缩，“亨威克是教会处理‘废弃物’的地方？而如今，他们开始对活人下手了？”

“我想是的，误入者恐怕都被灭口了。”

“看来无论如何都有必要去调查一下了，”厄菲梅洛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解决掉曼西斯学会和治愈教会，竟然又冒出这么个祸患……”

“那我马上传指令下去……”

“不必，”厄菲梅洛忽然起身，银发如月光般倾泻而下，“此事我亲自处理。”

“可是那里与曾经已知的威胁都不同……我们都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尤里叶说着，“恐怕凶险异常，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你们涉险，”厄菲梅洛深吸了一口气，“若我三日内未归，不要派人搜寻，立即封锁亨威克入口。”

“可是……”

“这是命令。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尤里叶还想再劝，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噤声。她知道，这位大人的决定从来不容置疑。

亨威克村落的阴森气息令人窒息。腐烂的尸体如风铃般悬挂在枯树上，随着阴风轻轻摇晃，干瘪的眼窝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扭曲的仪式。这些尸体早已不成人形：四肢被削去，空洞的眼窝里爬满了蛆虫，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个村落对“眼睛”的病态崇拜。厄菲梅洛屏住呼吸，隐身在阴影中穿行。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里，疯癫的妇人们发出此起彼伏的狞笑，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狂欢。

她谨慎地探查着一间间废弃的房屋，直到推开那扇腐朽的木门——几十具尸体像货物般堆叠在一起。尽管见惯了死亡，眼前的景象仍让她心头一紧。这些都是亚楠城的失踪者，而他们的眼睛也像外面堆积和悬挂的尸体一样，被残忍地剜去，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控诉。

厄菲梅洛找来一辆破旧的推车，将尸体一具具搬上去。每触碰一具冰冷的躯体，无力感就加深一分。她终究无法保护所有人免遭毒手。随着淡蓝色的安魂咒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推着沉重的推车继续前行。

村落深处矗立着一栋诡异的建筑，入口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她便将推车放在门口，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刚踏入昏暗的室内，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嚎叫就从地下传来。在布满灰尘的一层，一个浑身长满眼球的畸形女巫正匍匐爬行，那些眼球还在不停转动，仿佛仍具有生命——它们显然都来自那些可怜的祭品。

女巫发现了入侵者，发出刺耳的尖叫朝她扑来。厄菲梅洛冷静地释放雷法，在它即将隐身的瞬间将其击中。然而这丑陋的生物异常顽强，仍在不停嚎叫。

“聒噪的废物。”厄菲梅洛在心中冷笑。随着咒语念动，巨大的冰棱从天而降，将女巫砸成一滩肉泥。鲜血飞溅间，又一只相似的女巫突然出现——它身上挂着一对闪烁着紫光的眼球。

厄菲梅洛眼疾手快，在女巫扑来的瞬间夺下那对紫色眼球。一把钥匙也随之掉落。她毫不犹豫地以同样的方式终结了这个怪物。

身上的血腥味让厄菲梅洛感到窒息，她勉强拭去脸上的血，眯起眼艰难地看向前方，又看着手中的眼球皱起了眉头，她握紧钥匙继续向前探索。在女巫居所的深处有一个牢房，牢房的门比这个区域其他的门看起来都要坚固，估计是关押什么对它们而言很重要的犯人一样。在用钥匙打开门之前，她在脑海中想象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她不敢进去看，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可能性。最后她还是深呼吸，推开了门。

牢房内堆满刑具和药瓶，粗重的锁链散落一地，牢房中央有一个身着猎人装束的人被绑在椅子上，身上带着些许血迹。

卡尔。

他安静地坐在刑椅上，猎人装束早已被鲜血浸透。他低垂的头颅仿佛只是陷入沉睡，但空洞的眼窝和遍布全身的伤痕诉说着残酷的真相。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嘴角竟凝固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原来如此……”厄菲梅洛跪倒在地，符文工具从卡尔怀中滑落的声响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那些改变世界规则的无名符文，那些不需要血液就能生效的奇迹，全都是这个昔日的孤高者用生命默默谱写的救赎诗篇。

随着符文工具一同飘落的，还有一张纸条。厄菲梅洛颤抖着展开，上面是卡尔的笔迹，那字迹比往日更加潦草，仿佛是在情急之中写下的遗言：

“双手朝向长空，生出风与水的脉络。

它缱绻，追溯苍穹后轮回。

鸟儿吟唱，大地鼓动；森林幽深，生生不息。

生命的残片，我将它紧紧置于怀中……

它同我那炙热，在雨中流动。

我焦灼寻求它连接时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