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水交换的暧昧水声里藏着若普被咬的痛哼,以及江别羽故意为之的轻笑。
“痛吗,乖狗。”江别羽尝到了铁锈般的血味,和着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一起咽进胃里。
“不……”回答他的是干渴和欲望,和愈加急促的潮乎鼻息。
“很好,我忽然高兴不少。”
银丝在二人分开的极限距离中崩断,算不上惩罚的索取后是例行的抚慰。江别羽端起若普的下巴,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血,藏了不明情绪的眼睛微眯:“奖励你告诉我一件事。”
“你想知道什么。”若普强忍追吻回去的念头,变本加厉地收拢紧抱在怀中的腰身,不是很软,但很热。
“向导素针剂都是医学会统一配给,你的针剂为什么来自科学理事会。告诉我。”
“……江别羽,这件事不行。”
哨兵立刻被推开了。他松懈胳膊力气,静静望着面上潮红未散但神情已经冰冷的向导,没有再说话。
“你瞒了我很多事,若普,我好像一点也不认识你了,”江别羽面无表情地后退坐倒在地,马上抬手擦掉了唇上沾染的涎水和血,粗暴得看不出珍惜留恋的意味,“如果这也是你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那么我无话可说,只觉得没有意义。”
若普无法张嘴。他艰难地深呼吸,试图逼停被江别羽搅乱一团糟的精神图景。
虽然情难自禁连带身体起了反应,他依旧敏锐察觉江别羽在刚才的亲吻中发动了精神攻击,数根精神丝线几乎突破了精神屏障。即使自己迅速阻拦,仍然引发图景内的崩裂坍塌,造成全身感官失灵的难受和多种情绪同时堆叠的痛楚。
向导没有杀意,或许是忍无可忍才要在哨兵的图景里寻找被深藏的秘密,只是没能成功。
那只掉落在地上的针剂被重新捡起来。江别羽递回给他,淡声说既然跟我一样是个没用的废物,就别再死撑早就不存在的能力了。
“但你既然能忍,应该也没到需要我的时候。先自己注射吧,首席。”
江别羽心存烦躁,没再管听话或真的撑不住而注射镇定药物的若普。他重新起身,不太温柔地摆弄还躺在地上意识迷糊的林翰,问他清醒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做一次精神疏导。
尚且能用的左耳听见若普抑制不住的嘶声。他扭过头,看见若普神情痛苦,原本漆黑的眸子切成异瞳,琉璃般的璀璨金蓝里唯独没有属于人性的色彩。
“要变成谢森口中的疯狗了吗?”江别羽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没有防御的打算,“看来你的图景比我想象中要脆弱得多——乖狗,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跟西里尔一起去死。”
若普抬手按住额头,尽力垂下了眼睛,不想让自己非人般的瞳孔和江别羽对视。他忍着开始在血管里爆炸的疼痛,颤声道:“那天在医学会我并不是哀求你——是要求,而你照做了,江别羽。”
“所以。”
“所以是有意义的……!”
哨兵眼前一黑。他被激流卷入破烂的图景,躯体像是一块被投入搅碎机的烂肉,即将被熟悉的刑罚凌迟。他闭上眼睛,决定用曾经平静安稳的时光磨平痛苦,却忽然听见有人唤他,语气是熟悉的傲慢,夹杂着无可奈何的怜惜。
“乖狗,需要我施……算了。需要我帮忙吗?”
“……抱歉,需要。”他艰难张口,像是难堪地嗫嚅。
江别羽抓住他胡乱伸来的手,感觉像来自溺水之人的求救。
“若普,”他轻声道,精神丝线牵引温柔的海风,吹向那个被困在黑暗中蜷缩的少年,帮助他找到离开洞穴的出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有很多事不能分享了。”
——才会让你连依赖我都这样难以启齿,分明我们从前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