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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地狱笑话（第2页）

但下一秒，冰冷的刀锋就架在了她自己的颈动脉上。

那个名叫玛莎的女人没有反击，也没有使用精妙的擒拿技巧，只是她自己的手突然间改变了方向，仿佛空间本身发生了折叠。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滑落，那种温热粘腻的触感到现在还让她心有余悸。

而对于这诡异的一切，那个名为玛莎的女人却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所以现在，你愿意听一听我的建议了吗？”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让塔利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她当时点了头。

她可以配合玛莎的计划，可以利用那本诡异的心愿之书达成自己的目的，但她绝不会真正信任对方。实际上，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撕毁协议的准备——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这个危险的不稳定因素。

但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开始重新评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认知。

午夜十二点整，贝恩的基地突然陷入了一片骚动。

塔利亚看到那些平时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们慌张地从建筑物里跑出来，他们的动作充满了恐惧，不断地仰望天空。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听到那些人们的惊恐呼喊。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东西。

起初，塔利亚以为那只是一架大型飞机——黑色的机身，巨大的翼展，在夜空中静静悬浮。但当她调节夜视镜焦距时，真相开始露出狰狞面目。

那不是飞机。

那东西的表面不是金属，而是某种湿润的、不断蠕动的诡异材质。它没有固定形状，边缘在月光下模糊不清，像是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存在。最可怕的是，它似乎在呼吸——整个庞大的躯体有规律地膨胀收缩，每次呼吸都带动周围空气诡异地流动。

这不是任何人类科技能够制造出来的东西。

塔利亚感到手开始颤抖。她见过各种超自然现象，接受过最严格的刺客训练，但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了祖父图书室里那些被列为禁书的古老典籍——那些记载着不可名状之物的疯狂文字，那些让读者陷入癫狂的亵渎知识。

那个东西开始下降。

贝恩从建筑物里冲了出来，这个在哥谭制造无数恐慌的男人第一次遇到了如此令自己不理解的威胁。他对着天空大声咆哮，声音混合着愤怒和恐惧。

“这是什么？！”贝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不可名状的飞行物对他的咆哮没有任何反应。它继续缓慢地下降，塔利亚隐约能看到它身体上出现了一些类似眼睛的器官——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眼球，在机身上闪烁着。

这些眼睛全都在注视着贝恩。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这片小小的工业区上。塔利亚感到呼吸困难，她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传来某种低频的嗡嗡声。

贝恩和他的手下开始开火。

枪声在夜空中爆裂，火光照亮了那个东西恐怖的轮廓。但子弹穿过它的身体，就像穿过水面一样，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相反，每一发子弹都会在它的表面激起阵阵涟漪，那些眼睛闪烁得更加明亮。

塔利亚透过夜视镜看到，基地周围的空间似乎在折叠，现实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建筑物的轮廓开始摇摆，像是被投射在水面上的倒影。

那架勉强还能称为“飞机”的东西，机身后部的喷气发动机突然发出了诡异的机械轰鸣声。

塔利亚透过夜视镜看到，飞机后部的两个喷气发动机开始逆转，原本应该向后喷射推进的涡轮风扇，现在疯狂地向内旋转。但这些风扇叶片已经不再是冷硬的金属，而是某种半透明的、血管般的有机物质。它们旋转时会发出湿润的“噗噗”声，每一片叶片的边缘都长出了细小的触手，在空气中疯狂摆动，仿佛饥饿的嘴巴在寻找食物。

发动机逆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产生了一种完全违背航空力学的恐怖吸力。气流的扰动让所有人都动弹不得。

贝恩和他的手下惊恐地发现，那股吸力并非无差别地作用于一切。恰恰相反，它好像直对仓库里关押的那几十个人质感兴趣。塔利亚透过夜视镜，看到一个个人影从建筑物的各个出口被拖拽出来，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扭曲着，发出绝望的呼喊。有些是无辜的市政官员，有些是哥谭的商人，更多的是灰色产业的参与者——他们全都被那些风扇叶片上的触手紧紧缠绕，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被吸入那旋转的深渊。

那个存在似乎对他们一视同仁。

吸力开始扩散，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像融化的奶油一样被撕碎，金属设备在接触到那股力量的瞬间就开始液化，然后被螺旋状地卷入机翼下方那个永远无法填满的胃袋。整个基地在几分钟内开始解体，每一块砖石、每一根钢筋都被那贪婪的风扇嚼碎、消化、吞噬。

但贝恩和他的雇佣兵们却安然无恙。

他们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被吞噬，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纹丝不动。那股恐怖的吸力完全忽略了他们的存在，仿佛他们在那个存在眼中不值得一顾。

最后，当风扇贪婪地将最后几块混凝土碎片嚼碎吞下时，叶片上的触手满足地蠕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停止了旋转。整个过程就像某种古老而邪恶的进食仪式。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十分钟，但当一切结束时，原本占地数千平方米的秘密基地彻底消失。

整个建筑物就像被用冰激淋勺挖出了一个深坑。

完成这一切后，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开始上升。它的身体重新变得模糊，边缘融入夜空的黑暗中。那些眼睛一个接一个地闭合，直到最后只剩下最大的那只。它深深凝视了贝恩片刻，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冷漠——就像人类看蚂蚁时的那种漠然。

然后它也缓缓合上了。

塔利亚颤抖着放下夜视镜，长久地吐出一口气。她清楚，今夜所见已经超出了任何凡人的想象极限。但在那压抑到几近窒息的黑暗中，一个疯狂的念头却如毒藤般在她心中疯长——

世界上竟然存在这么可怕的力量……如果她能支配这种力量呢？

这一切会和那个叫玛莎的女人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