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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第2页）

两人终于踏踏实实地吃了会儿东西。商煜晚想起刚刚问到一半的话，觉得还是要把事情问清楚：“清晏，你能不能和我讲讲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解决的？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我实在放心不下……”

牧清晏神情复杂地看着商煜晚，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才终于把事情原委和商煜晚简单概述了一下。不过，他只字未提那条威胁他的留言。

商煜晚听他漫不经心地讲着这整件事，心中暗暗惊叹他异于常人的能力。据牧清晏所言，那个老钱把他叫走是因为他们的首席工程师无法解决这个自毁程序。商煜晚曾偶然在新闻里看过MS集团首席工程师的报道。他记得当时那个女科学家得了图灵奖，还被称为是24世纪最伟大的女性计算机学家，最杰出的黑客之一。MS集团当年花重金把她招揽到麾下还招来了网友的一片谩骂，说什么这是科学家失德，是为五斗米折腰，说她不应该因为金钱的诱惑放弃学术研究，去一个企业当什么工程师简直是断送前程。

一个连她都难以解决的问题，牧清晏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解决了。难道他比那个天才计算机学家还要厉害？商煜晚知道牧清晏主修的专业是电子机械工程和生物信息学，所以猜测他在编程和计算机方面一定非常厉害，但却没想到能厉害到如此程度。

商煜晚不禁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虚心求教道：“清晏，虽然我不太懂，但你能给我讲讲，你当时是怎么把那个程序给破解了的吗？”

牧清晏神秘兮兮地冲他眨了眨大眼睛：“你猜？”

“我不知道。”商煜晚两手一摊，如实说到：“我就知道你很厉害，比那个得了图灵奖的科学家还厉害。”

牧清晏大笑了起来，弯了眉眼，波光盈盈。他揉了揉眼角的泪花，修长的食指拨弄着眼前的玻璃杯，戏虐到：“煜哥哥你可太可爱了。你这样夸我厉害我可太开心了，都想不告诉你我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了，好让你一直觉得我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商煜晚：……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牧清晏慢悠悠地喝了口玻璃杯里的柠檬水：“既然不知道那个代码到底是几进制，也没有密码串的密码本，更不知道它所用的编码字符表，那么任何人在24小时之内破解这个程序的可能性都几乎为零。所以，解决这件事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这句话让商煜晚莫名想起他们前两天发现的那个什么蜘蛛毒素。

“没错。”牧清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一个和那个自毁程序类似的病毒程序，并且嵌入到了它的代码里。只要那个程序开始在我们的核心区块运行，就必将连带着我嵌入的病毒一起运行。而我的病毒是一个终止程序，会让任何正在运行的程序立刻终止。”

“终止？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把那个程序彻底清除，而只是让它终止了？”

“是的。”牧清晏微微垂下了薄薄的眼睑，遮住了本就隐藏起来的情绪。

商煜晚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那岂不是你们自己的系统也无法运行了？”

“是啊。”牧清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惆怅：“我已经让所有计算机部门的人回来加班了。我需要他们在一天之内把那个服务器内的全部程序转移走，并且进行整个系统的全方位程序清除。那个主服务器里只会留下那个木马病毒的代码和我嵌入的病毒代码。还好当初我在创建InForNity的时候，没有因为可以购买到容量足够大的服务器就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其实我们的主服务器不止那一个，而是有很多个。对方只攻击了我们其中一个主服务器，让我还能缓口气，否则，我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商煜晚看着他皱起的小脸，心脏有一瞬间莫名的刺痛。他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牧清晏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被商煜晚握住的手，心里猛地涌上一股暖流。他仿佛听到这二十余年累积的寒冰，在那一霎那破碎融化的声音。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虽然造成的损失依旧不小，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已经让他们把并联的所有主副服务器与外网的管道都加固了至少十道防火墙，并且追溯这个木马进入系统的途径。一旦找到系统漏洞，即时填补好，应该就没事了。”

他咧嘴笑了笑，伸出那只没被握住的手在商煜晚皱起的眉心处轻轻揉了揉：“我之所以不跟你说这件事，就是不想看到你担心。你需要操心的事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给你任何别的负担。”

他把自己的椅子一点点挪到了商煜晚身边，头靠着他的肩膀：“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啦，李工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是因为惯性思维。遇到这种木马，蠕虫一类的，一般人只会想到如何清除，却没有想过用一个病毒去攻击另一个病毒。”

商煜晚搂着他的肩调侃道：“这么说来我们清晏不是一般人喽。”

牧清晏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商煜晚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好了好了，这事暂时解决了就好。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我们局里立个案，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而且明年就要召开峰会了，我不想看到你和你的公司出现任何问题。”

牧清晏嘟着小嘴儿，敷衍他说知道了。

两人在这家古中餐馆吃完，又去了一家古法式餐厅和一家甜品店。虽然那些菜的菜量都不大，商煜晚一个大男人的饭量也实在不小，但也禁不住这么不停地吃。而且他算是看出来了，牧清晏虽然嘴上说要跟他共进午餐，其实他根本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和他聊天，就是在给他夹菜。商煜晚总觉得牧清晏生怕自己吃不好吃不饱，拼命让他多吃点这个多吃点那个，恨不得亲眼看着他把所有的菜都吃光才罢休。

虽然被他这样有点傻地爱护着，商煜晚心里暖暖的，但他实在是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于是商煜晚终于狠下心道：“清晏，我已经饱了，接下来那几十家餐厅……我改天再来找你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吃好不好？而且今晚不是还要去你家吃饭吗？我再吃下去晚饭肯定吃不下了……”

牧清晏本来也没打算带商煜晚把他安排的几十家餐厅都吃个遍，他准备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商煜晚想吃什么就立刻能吃到。他一听商煜晚主动提出晚上去他家，立刻俩眼放光，满脸期待地摩拳擦掌：“好啊好啊，我让他们把准备好的那些菜都送到你们支队去。晚上你去我家，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几个菜。”

当章泽风尘仆仆地赶到REX时代广场中心的那家咖啡厅时，商煜晚正一个人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牧清晏刚牵着商煜晚的手踏出那家甜品店的大门，准备带他去广场中心的购物中心逛逛消消食，就被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钱亦儒给拦了下来。无论牧清晏说什么，钱亦儒都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死拽着他不松手，让他赶紧回InForNity指挥工作。牧清晏脸黑得都要看不见五官了，那表情跟要吃人一样，商煜晚真是为这位钱总的小命担忧。

于是，作为“董事长夫人”的商煜晚只好出面调停。他附在牧清晏耳边低声说他一会儿约了章泽在这边秘密地见个面，交流一下案情，让他先去踏踏实实地工作。牧清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商煜晚送到了那家咖啡厅，又安排梦幻守在他的身边，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工作了。

商煜晚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那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车流人海中。他默默地给章泽发了自己的位置，又随意地环顾了一周这家空无一人的咖啡厅。他瞥了眼三米之外守着他的梦幻，在腕机通讯录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个未显示名称的联系人，飞速地发了条加密信息。

“帮我调查牧清晏。越详细越好。”

不到三秒，腕机屏幕亮起，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