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刚刚靠近杯口,那个酒杯便被林穆粗暴地举了起来,冰凉又炙人的液体铺天盖地地侵入口腔,他下意识往外呛,林穆却依旧发了狠地继续灌。
溅出的酒水冲进鼻腔,一阵窒息反倒让他清醒了一下,很难受,感觉肺泡里都被灌满了东西,火辣辣的疼漫延到整个胸腔,在濒死的前一秒,酒瓶在身侧“啪”地被砸碎。
“咳咳!咳咳咳——”他转过身去,终于吐了出来,注意到泪一直在悄无声息地流,可身体的其他感觉被无限放大后根本感觉不到。
林穆没给他时间喘息:“不是说了今天不见孟远泽?”
林渺一直在干呕,没说话,他递给他也一瓶水,漱过口后,才觉得活了过来。
林穆知道他们是一定会见面的,甚至比林渺更期待于得到一个答案。如果没成,那他就要放心追人,如果成了,那他也不介意林渺跟他谈,毕竟他那么喜欢他。
虽然他并不觉得那小子怎么样,但让林渺长长记性,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林渺没有直面他的问题,而是下意识地就不想丢人,即使对方是他哥!
林穆点开手机给他看:“十二点五十,不等我来找你要自己醉死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知道孟远泽来了?”
看着他执着的目光,林穆无言,好在林渺似乎只是想泄个气地追问,不在乎他怎么答,随后自言自语般念叨了一句:“他没同意。”
回答了昨天凌晨的那句疑问——“他同意你表白了没?”
他吸吸鼻子,转述了他的话:“他说同性恋很怪。”
“真的很怪。”
周身忽然被包裹,林穆的衣服搭到了他的身上,林渺抬头看向他哥,双眼和嘴唇均是一片水光,哭得某些部分还有点红:“哥,这个生日过得一点也不好,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林穆喉下一紧:“有哥跟你一样怪。”
“那些人的声音就不需要再听了。”
“可以吗?渺渺?”
林渺心下唰地停跳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林渺只记得被空调吹得有点冷,胃里像是有人用人用力刮似的疼得要死,他一幅叮嘱遗言的架势颤抖着道:“完了,我这辈子完了。”
林穆闯过一个红灯:“怎么了?”
“哥,我觉得我要生了。”
“……”
第二天在病床上醒来已经是中午,林渺躺得腰疼,刚一动弹他哥的声音就敏感地响起:“醒了?”
第一次碰酒精,即使隔了一夜身体的排斥反应依旧很强,脑袋沉得发昏,不想说话,只闷闷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林穆已经两天没合眼,见他没计么大事也没有要继续伺候的意思,给他端过一碗姜汤后安排人盯着,转身就要走。
“哥,”林渺出声叫他:“你去哪儿?”
“睡觉。”
“哦…”
两人默契地将昨晚的记忆消除,可空气中的微妙存在感仍然极强。
林渺别扭地看着他出去才瘫回床上,昨晚的一幕幕幻灯片似的在眼前闪,最后定在一个特别的位置上——
林穆不明所以的情绪消失后眼神变得更加复杂,眼睛直直看着他,说出的话针尖儿似的一字一句砸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