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木门摇摇晃晃地半开着,被风吹一下就吱呀作响,两侧堪堪一人高的院墙破破烂烂,缝隙里挣扎着些野草。
挥挥手送走守卫,众人推开快要倒下的大门,踩着铺了点碎石的土路走进了院子,正前方是个破了大洞的瓦房。
右侧搭了个茅草屋,里面堆着农具和发霉又潮湿的木材,后面还隔了个小单间,估计是茅房。
另一边的院墙边,有棵歪歪扭扭地枯树斜靠着,仿佛用力一推就能倒下,枝桠上挂着一条略显破旧的红布。
俞染走过去翻看布条,上面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平安两字,“字迹不清楚了,大概是求平安一类的。”他又抬手摸了摸枝干,“是桃树。”
“用来镇邪?”唐知言嘟囔了一声。
推开的木门惊动了屋檐上缺了角的瓦片,灰尘落了下来,李执野拍拍自己的肩头,走进屋里查看情况。
唐知言跟在后面借着月光打量室内,灰白色的墙面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的泥土,角落上都是青黑色的霉迹。
旁边还摆着一些木制家具,最里侧放着一个床架,已经有点发白了,但整体还算完好,也没有蜘蛛网什么的。
他打开柜子看着里面完好的衣物和被褥,“居然还在。”
“很久没住人了。”李执野伸手捻了捻桌子上的灰尘,看着简易灶台上放着的瓷碗,“东西都是齐全的。”
“应该是什么意外事故。”俞染走了进来。
抖了抖被子,还算干净,唐知言辨认着衣物,又想了想放在茅草屋的农具,“我看那些农具,这里应该有梯田一类的。”
“你懂好多。”俞染直接坐到了木架子上。
唐知言沉默了一会说道,“打工人是这样的,什么资料都得查点。”
“唉,言哥你都工作了啊,看着好年轻。”俞染虚虚指着李执野,“你看,野哥看上去年轻,实际可不知道多少岁呢。”
“啊?可能是我带眼镜的原因吧。”唐知言欲盖弥彰的扶了扶镜框,遮掩自己下意识往李执野那边看的冲动,“这样的吗。”
李执野被两人调侃了一下,犹豫得说着。“……没有吧。”他只是没有进入副本之前的记忆而已。
是的,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进了无限副本,没有关于过往的任何记忆,这其实是他第三次降低自己的层级重新来过了。
曾经这个行为在论坛里被扯出来,讨论了很久,也流传过一阵子阴谋论。但随着同一批人死的死,没的没,中间也出了个成功登顶的,慢慢地也没什么人再提了。
三人在门背后的角落里找到扫帚,把房间大致收拾好,又把找出来的床褥铺到木架上。
“看来我们要挤一挤了。”唐知言看着单薄的木板,是标准的双人床规格,希望它能坚持住。
“没事,我睡觉不乱动。”俞染看着另外两个人,“趁着天黑没什么人,要不要出去搜一圈。”
李执野考虑了一下,“可以。”
唐知言看这两个人都同意了,自己也点了点头,落单是不可能落单的。
吱呀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门被轻轻推开,小队成员一个个从门缝中溜出。
“来中间。”李执野错了一个身位,让唐知言站在中间。
“走咯。”走在最前面的俞染拿出了一把短剑,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出了院门,他们直接右转,决定顺着土路,先把这片居民区摸索一遍,两侧一间间房屋间次坐落着,外表上跟他们的暂居地差不多,以免打扫惊蛇,三人只扒了围墙看了几眼。
一路上很安静,连柳树的枝条都不再晃动,他们大致数了数,大概有七八户人家。
“到尽头了。”俞染停在那黄土夯实的城墙前,犹豫了会,沿着边界往西面走去,又经过几间瓦房。
他突然止住了脚步,“那是水井吧。”
那口井坐落在一个简易的柴房旁,周围还特地铺了几块石砖,几人走近,能看见上面细碎的裂纹,地上还躺着破了个洞的打水桶。
“水井感觉必刷怪啊。”唐知言话音刚落。
四周的风突然呼啸,一串细长的黑影从井中窜了出来,直直冲向俞染,湿粘的触感捆住了他的手臂。
俞染的另一只手果断抓住那类似藤蔓的东西,黏腻的触感让他蹙眉,短剑被照出银光,他扭转手腕一个用力,把这东西割断。
突然,脚腕传来一股力道,身体中心被打乱,那东西拖着他往水井里拽,短剑捅进泥土发出刺耳的响声。
情况不对,唐知言赶紧上前,紧紧揽住俞染的半边臂膀,用力向后拉,两人的力道减缓了被拽进去的速度。
后方的李执野已经抽出了刀,迅速赶到,把他脚腕上捆着的东西砍断,拖着两人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