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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第2页）

中午，攀岩馆内

岩壁上，白景阳像一只矫健的猿猴，凭借着强大的上肢力量和逐渐恢复的核心，灵活地向上攀爬。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运动背心，勾勒出紧实漂亮的背部肌肉线条。他专注地盯着岩点，眼神锐利，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林薇在下面仰头看着，不时发出赞叹的惊呼：“景阳！左边！对！好厉害！”

白景阳成功登顶，拍下顶端的感应器，在保护绳的缓冲下轻盈落地，赢得周围一片掌声。他解下安全带，接过林薇递来的水，仰头灌了一大口，畅快地呼出一口气，笑容爽朗：“爽！这线路设计得真带劲！”

林薇看着他汗湿的侧脸和明亮的笑容，脸颊微红，笑着又递过毛巾：“擦擦汗吧，大功臣！”

白景阳道谢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和林薇说笑着，他心情很好。攀岩的刺激、成功的喜悦、朋友的陪伴，都让他感到久违的轻松和自在。

然而，就在他仰头喝水，视线不经意扫过攀岩馆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时，他的动作顿住了。

马路对面，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了一半，他能清晰地看到驾驶座上的人——白景辰。

哥哥似乎刚到，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透过车窗，正看向攀岩馆的方向。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金丝眼镜反射着微光，看不清眼神。他穿着简单的浅色衬衫，姿态沉静，与馆内喧闹活力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像一幅定格的画。

白景阳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刚才攀岩登顶的兴奋感，林薇的欢声笑语，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他的视线牢牢锁在马路对面那个沉静的身影上。一种极其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像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他的脊椎。

为什么哥哥会在这里？不是说了结束前发信息吗？他…是刚来？还是…已经看了很久？

这个念头一起，白景阳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握着水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看着哥哥沉静的侧影，看着他隔着一条马路、隔着喧嚣人群投来的目光（尽管那目光可能只是无意识的停留），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悄然滋生。

那感觉不是烦躁，不是被监视的不快（他知道哥哥只是不放心），也不是单纯的依赖。它更隐秘，更灼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茫然的…悸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的涟漪无声地扩散，扰乱了他原本明朗的心情。

“景阳？怎么了？看什么呢？”林薇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看向窗外，只看到车流和行人。

“啊？没什么！”白景阳猛地回过神，有些仓促地收回视线，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掩饰着刚才瞬间的失态，“看到个熟人。那个…我哥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啊！”他匆匆跟林薇道别，抓起自己的背包，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朝门口走去，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

推开攀岩馆厚重的玻璃门，午后的热浪扑面而来。白景阳穿过马路，走向那辆黑色的轿车。每靠近一步，刚才那种奇怪的心悸感就更清晰一分。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结束了？感觉怎么样？”白景辰启动车子，语气温和自然，和往常一样。他侧头看了弟弟一眼，目光扫过他汗湿的额发和微红的脸颊，“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累！挺好的！”白景阳回答得很快，声音有点不自然的响亮。他不敢看哥哥的眼睛，目光飘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子。哥哥身上那熟悉的雪松淡香萦绕在鼻尖，此刻却让他觉得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刚才在岩壁上俯瞰的征服感，在林薇面前展现的自信，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莫名的、带着点慌乱和悸动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车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车厢内冷气充足。白景辰专注地开着车，神态自若，对弟弟内心掀起的这场微小风暴毫无察觉。

而白景阳看着窗外，玻璃上模糊地映出哥哥开车的侧影。他第一次发现，哥哥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是那么好看，专注时的下颌线是那么清晰…一种陌生的、带着滚烫温度的火星，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他心底某个从未被触及的角落，悄然点燃了一簇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