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相信他王煜对赵琰变态的评价了,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是开心的,但是说到后面好像就生气了,手上一个用力,捏得王煜哇哇大叫,“痛痛痛!放开、你放开我!赵琰,你这个变态,小樊姑娘在哪,你把她藏哪去了,快把她还给我!”
赵琰笑了,笑得面容有点扭曲:“还给你?我还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原来已经许身彼此了啊,好啊,我是把她藏起来了,王衙内有本事,自己来找。”说着手上用力,把王煜一推,往旁边的偏门走去,林砚认出来,那是跟主楼连在一起的飞桥的位置。
“赵琰,你放手,我自己走,很痛!林砚救我!”王煜被推着边走边喊。
“等等!你要抓他去哪?”林砚出声阻止。
“阿远,这里就交给你了。”赵琰回答一句都没有,对着钟远丢下一句话,走了。
林砚看赵琰没有理他,刚想去追,钟远从后面又拽了他后脖颈的衣领一下,林砚气急,反手一个肘击,但钟远看都不看,轻轻一闪,再一推,林砚就撞到墙上去了。
战场上的长胜将军和东京城里娇生惯养的衙内,差距还是很大啊。
林砚痛到龇牙咧嘴,掏出匕首,凭着胸口中熊熊的怒火,转身就往钟远那边刺去。心中就一个想法,今天不在钟远身上讨个便宜,哪怕就伤他一根头发,也太憋屈了!
钟远看他都出武器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他眉宇间怒气冲冲的样子,又不得不严肃对待,等到林砚手里匕首到眼前的时候,钟远快速出手,稳稳抓住林砚手腕,接着指尖往他虎口上用力一捏,林砚的匕首就直接脱手掉落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下怒火更甚,另一只手狠捏拳头,往钟远脸上挥去。钟远扣着他原来拿匕首的手往下压,另一只手出掌,就这么把林砚的拳头包住。林砚两只手都被对方稳稳压制,恼羞成怒,改成恶狠狠的瞪他。
钟远很无辜,道:“闹够了?你不是我对手。”
轻飘飘一句话,差点激得林砚吐血,抬腿就踢,钟远虽没看他下盘,但看他肩膀一动,就知道他动脚了,下意识一踢,没控制好力道,林砚当场就单脚跪下了。
钟远还控着他双手,知道他这会肯定是更生气了,无奈也蹲下身,果不其然,林砚气的整个脸都是红的。
钟远平视他道:“我只是说实话。”见他还要挣扎,“你别动了!”他稍一用力压了下林砚的手,林砚就吃痛不动了。“你放心吧,王煜跟你说了赵琰是谁了吧。他们从小就认识,王煜是他的伴读,两人恩恩怨怨十几年了,而且王煜算起来也是国舅爷,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性命之虞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夜探王府,你是嫌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水太多太重,要换吗?你们这种人,做事都这么顾头不顾尾的吗?”
林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王八蛋,嘴太毒了吧,“钟!远!你个王八蛋,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扒皮抽筋。”
钟远看他满面怒容,也有点生气了,任谁好心好意劝解,对方非但不听,还口吐恶言,不生气那都不是人,是神仙了。于是他一下放开林砚的手,道:“我好言相劝,也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这次我看你应该也是出于好心,无论是想真心想救那个姑娘,还是帮助朋友,我都不与你计较。但是若有下次,我必将你扭送官府,公事公办。”
林砚内心真想把眼前这个人暴揍一顿,但他清楚自己办不到,强来的话说不定自己反被揍一顿。虽然他是很讨人厌,但是刚刚那些话说的是对的。他也能感受到赵琰对王煜不是那种仇敌之间的过节,王煜应该不会有危险,而自己若是在逗留,万一赵琰反应过来要治他罪,那就完了。于是咬咬牙,看了一眼飞桥的方向,那里安安静静,一片黑漆漆的,并不能看到王煜的半分影子。罢了,先回去再想办法了。转过头又瞪了眼钟远,捡起地上的匕首,起身跳窗而去。
钟远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他远去的身影许久,直到他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摇摇头。想到赵琰一反常态的针对王煜,又皱眉的摇摇头,东京这个地方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一到东京城,好像大家都不正常了。
林砚在家过了两天安生的日子,他派人去王煜家里打听过了,王家说王煜去惠王府,也就是赵琰那,做客了。听到王家这么说,林砚就放心了,证明赵琰是有过明面跟王家说王煜在他那的。无论用的什么说辞,只要不是说王煜夜探王府被抓,那王煜就不会有事。他姐姐可是当朝唯一公认的贵妃,靠山摆在那,赵琰就算是天皇贵胄,也不能不清不白的伤害了王煜。
林砚让小厮给他准备好笔墨纸砚,在林祖母那吃完晚饭,正想回屋早早安寝,明日做一个好学生一早就去国子监,就见他爹怒气冲冲回来了。
林砚见怪不怪,心中也不甚担心,无非就是别人又在他跟前告状了,什么他又在哪里豪饮了,去哪个文人聚会的地方大言不惭了,很多,林砚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不就是骂两句。不到上次那种得罪上国柱的程度,他爹也不会打他。
搔了下耳朵,站在一旁,等着他爹的骂。
就听林直阴沉着脸说:“畜生,跪下!”
林砚愣住了,难道这次的事情比较大?但是他最近除了被人打,没主动打过人啊?还是夜探王府被发现了?这件事传出来肯定对王煜不利,赵琰应该不会这么做。钟远虽然和他互看不对眼,但应该也不会在说不计较之后还背后中伤。林砚满腹疑问,跪下了。
林祖母先开口了:“这是怎么了?慢慢说,别吓到他了。”
“母亲,这孽畜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要花五万贯买一个风尘女!这事传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林直像是气不过,深吸了一口气越来越大声吼道:“母亲以为我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是因为我被崔相留下来问话了!他阴阳怪气的提醒我,钱财不可露白,不管我在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也要看好了!这不是在说我贪污受贿吗?这不是在说我教子不善,让我要看好这个畜生!”
林直越说越激动,走到他跟前,指着他鼻子继续骂道:“我一个月俸禄才多少,你是怎么有本事,拿出五万贯去买一个风!尘!女!的!”
林砚经历过很多栽赃,但无疑这是最离谱的一次。怎么事情的主角变成他了?
“什么?”林祖母也吓了一跳,崔相是林直的顶头上司,被他如此告诫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先坐下,先把事情说清楚了!”
给一旁伺候的芍药使了个眼色,芍药就把端在手上准备给林直的茶水递上来了。刚刚林直那么生气,她都不敢上前。
谁知林直拿过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片崩的满地都是。大家都安静如鸡,也不敢上前收拾。
林直似乎是强压着怒气,对林砚道:“你自己说,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怎么有五万贯的?传言说你还斗输了?”
林砚好不容易得到辩驳的机会,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惧,挺着腰板说道:“这事就不是我干的,是王煜!他看上了一个歌女,想把她买下来。”林砚下意识的隐瞒了赵琰的事,总感觉对方是亲王,只有他和王煜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把他供出来,算不算丑化皇家了?
“王衙内?”林直愣了一下。
“是啊,后面那个女子也不是被他买了,确实当时有人出面跟他抢,但最终王煜拿不出那么多钱,被对方赢了。这事整个楼外楼的人都能作证,怎么变成是我跟人争风吃醋了?”
“那个人是谁?”
“这我就不认识了,之前。。。。。。。没见过。”林砚一半真一半假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