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松在他身后翘起嘴角。
日托寺能拍的植物不多,两个人又慢腾腾下了山。
到了湖边,闻飒狗狗祟祟的接近了几只棕头鸥,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沙棘果。
然后弯腰冲棕头鸥嘬嘬嘬。
"嗟!来食!"
棕头鸥:"嘎嘎嘎?"快跑!
没骗到。不像公园广场的鸽子一样好骗。闻飒遗憾的站直,裴云松站在他身后,谨慎的问:"你成年了对吧。"
闻飒:。。。。。。。
在日托寺花的时间比裴云松预计的久。之后本来还准备去普莫雍错,不过生境和风景都跟羊卓雍措类似,时间有点赶,裴云松决定就不去湖边看了。
上车的时候闻飒忽然停下开副驾车门的手,探头跟裴云松说:“要不要我开一段?”
裴云松摇了摇头坐进驾驶座,闻飒也就没坚持了。
越野车沿湖边小路开了一段,又开了一段,又开了一段。
这段搓板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本以为只是一小段过度,但仿佛之后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将会这样持续下去。闻飒被颠的眼前都要出残影了。感觉浑身骨头缝都磨蹭的发痒,和座椅直接接触的部位仿佛已经变身糍粑,被看不到头的颠簸搅打均匀。
“还唉。。。。没诶。。。。上昂。。。。。。公路乌。。。。吗。。。。。。。?”
裴云松摇了摇头。
闻飒仰天长叹,叹息都被颠簸震成了一节一节。他顽强不屈的掏出手机,在手和手机的双重颤抖中艰难的点歌。
一首《天路》送给自己。
在韩红老师嘹亮的歌声和疯狂震动的颠簸车声中,闻飒大声喊:“我哦——歇一会儿——你累了叫嗷——我换你开唉——”
也不知道裴云松听清没,闻飒看他似乎不在意的点点头,就把自己蜷成一团,在各种混乱的音效中闭上眼睛。
根据自己出门前的水面质量,闻飒本以为这种离谱的环境下不会睡着,但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了,他下意识往驾驶座看了一眼。裴云松不在。
天还亮着,他看了眼手机,七点多,裴云松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了。
就离谱。虽然他一向睡眠质量很好,但在搓板路上睡着也有点太松弛感了吧。说好了要换裴老师开,结果自己直接在旁边昏迷了。
其实睡得不是很好,毕竟一路叮呤咣啷(车身震动)和稀里哗啦(搓板路上石子滚动),连梦里闻飒都在抖,他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脖子上安了弹簧的小玩偶,先被他妈妈推了一把,又被唐远弹了下脑瓜,最后被裴云松直接拿起来晃着玩。脖子都快颠断了。
他拍拍自己的脸醒醒神,把冲锋衣拉好,打开车门下去。
清冽的风涌进来,或许是因为稀薄,这里的风更轻、更冷,吹得人浑身轻飘飘。
一座冰川映入眼帘,跟沿途经过的很多不知名的冰川相比,不是很好看,山尖的形状有点古怪。停车的地方前面有几块石头的碑,裴云松就站在碑前面,也没在玩手机,就这么两手插兜站那儿。
闻飒一边把毛线帽戴好,一边走到裴云松身边。
“卡若拉冰川,AAA,此处海拔5020米。红河谷拍摄点。”闻飒在边上念。
裴云松看闻飒来了,像刚从什么思绪里抽离出来,吐出一团氤氲的白雾,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裴老师你竟然抽烟啊。”闻飒惊异地看着这团白雾。
一只保温杯递过来,也在袅袅地冒着白雾。
裴云松淡淡地问:“喝热水吗,泡了红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