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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第2页）

“殿下，您这‘视察’的频率，快赶上我这儿的伙计点卯了。”叶长安一边指挥着人将新一批西域运来的香料入库，一边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我这儿的镇店石狮呢，光坐着不干活。”

李沄闻言，收回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出的笑意：“你这掌柜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连老东家都敢编排。”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哪敢哪敢。”叶长安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用盲盒出的简易茶包泡的“怪茶”走过去，递给他，“尝尝这个，提神醒脑，专治……呃，专治心情不畅。”

李沄接过那杯色泽红亮、香气奇特的液体（红茶包），迟疑地尝了一口，微微蹙眉：“味道有些奇特……不过，尚可。”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摄入少量咖啡因及茶多酚，心率略有提升，皮质醇水平有下降趋势。愉悦度微幅提升。宿主获得体验值+1。】小匣突然冒泡。

“才+1？小匣你也太抠了！”叶长安内心吐槽，面上却笑嘻嘻，“那是那是！独家秘方，外面喝不着。”

她看着李沄帅气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凝重，想了想，决定用点“现代梗”给他松松弦。

“殿下，您知道吗？在我老家那边，遇到难选的事儿，有个说法叫‘抛硬币’，或许可献给陛下去选储君。”她故作一本正经，实际强压笑意。

“抛硬币？”李沄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对啊，就是拿出一枚铜钱，心里想着两个选项，然后往天上一抛……”叶长安比划着，“落下来看看是正面还是反面，老天爷帮您选！”

李沄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失笑摇头：“荒唐！国之储君，关乎社稷江山，岂能儿戏至此，托付于一枚铜钱？”

“哎呀，重点不是结果！”叶长安煞有介事地说，“重点是！当那铜钱抛出去还在空中的时候，您心里突然会希望它哪面朝上！那时候啊，您自己就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她眨眨眼，“这叫听从内心的声音！”

李沄愣住了，握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他深邃的目光看向叶长安，这个故人总是语出惊人、想法古怪。

她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经，却似乎又藏着某种奇异的道理？

内心的声音？我内心的声音是什么？是渴望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是那位置带来的万钧重压？抑或是当个普通皇子佛系一生？

李沄沉默了良久，书房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忽然，李沄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他没有接叶长安的话，反而问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长安，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叶长安没想到他会反问，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笑得没心没肺：“我？我肯定选赚钱多的那个啊！当太子爷多累，风险又高，性价比太差！还是当个富家翁舒服。”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回避这个致命的问题。

李沄看着她故意装傻充愣的样子，眼底那丝笑意又深了些许，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羡慕她的“简单”和“洒脱”。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杯中那奇特的“怪茶”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茶杯。

“茶不错。”他站起身，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忠王模样，“账目我看过了，做得很好。西域那边的生意，你多费心。”

“殿下放心，包在我身上。”叶长安拍着胸脯保证。

李沄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道：“我走了。近来风声未停，你自己也万事小心。”

“知道啦，殿下慢走。”叶长安笑着送他到门口。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叶长安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宿主，目标人物情绪值趋于稳定，压力指数下降15%。您的‘现代梗疗法’有效，体验值+10。】小匣点评道。

“有效个脑袋。”叶长安呼出一口气，靠在门框上，“他只是来找个第三方确定自己心里已经确定了的事。”

她抬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中默念：李沄啊李沄，你“内心的声音”，恐怕你自己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了。只是这条路，注定是白骨铺就，鲜血浇灌的，因为玄宗下一个皇帝可叫李亨不是你李沄……

小匣轻轻啊了一声，叶长安吓了一跳，忙问小匣抽什么风！小匣讪讪：【这个李沄就是未来的李亨呀！玄宗皇帝最喜欢给儿子们改名了呵呵。严重犯蠢，体验值：-10】

叶长安先暗暗骂了小匣一嘴，又转而一喜：这个队站的好呀！等老板上位，自己这个原始股东便可以高枕无忧坐等分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