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还是直接说吧,一说宋秋余便会懂了。
李恕略微一想,道:“鸡知将旦,鹤知夜半,而不免于鼎俎。鹤知夜半。”
宋秋余:?
【什么东西从我耳边飘过去了。】
李恕:……这样还是不懂么?
李恕自我安慰,没关系,轮转一圈才到宋秋余,其他人再说几遍,他也该明白了。
童子又捧着竹筒走到史致龄面前,他抽到的是单字签,星。
史致龄道:“簪星曳月下蓬壶,曾见东皋种白榆。簪星曳月。”
宋秋余:??
【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从我耳边飘过去了呢。】
李恕开始挠头。
第三人抽中“花”,朗道:“握月担风且留后日,吞花卧酒不可过时。吞花卧酒。”
宋秋余:???
【这……】
李恕抬起眼,满含期待地望着宋秋余。
第四人抽中“槐”:“分明是一枕槐安,怎么的倒做了两下离愁。一枕槐安。”
第五人抽到“梨”:“不恨梨云梦远,恨只恨,盟深交浅。梨云梦远。”
第六人抽到“雪”:“以所不睹不信人,若蝉之不知雪坚。蝉不知雪。”
宋秋余这下终于确定了,他双眼一闭。
【毁灭吧,真的,一道也不会。】
李恕简直要怀疑自己耳中听见的话,竟真的不会么?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行令了……
到底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是文盲的事实,宋秋余悄悄将脑袋凑过去:“哥,帮我做个弊!”
章行聿握着一杯茶,清冽的茶香染在他身上,他并未看宋秋余,只是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摁在宋秋余眉心,然后将其推远。
宋秋余:……
眼看那个签筒离自己越来越近,宋秋余把心一横,破罐子破摔。
【就算丢人,也是丢章行聿的人!】
【我就说章行聿教学能力差,教不出好学生!】
李恕又在脑袋上用力抓了一道,他自我劝解:冷静冷静,现在想想待会儿怎么圆场。
终于轮到章行聿抽签,他抽到一支单字签,上面是一个“夜”字。
众人都侧首望来,想看文思敏捷的探花郎会怎么行令。
章行聿端坐在软榻上,雪白衣袍随风拂动,眉眼清俊,好似天人,他道:“夜夜笙歌。”
众人:?
李恕:多谢你探花郎,真的,圆场的难度又增加了一些呢。
府上的小童是读过书的,闻言也是愣愣看着章行聿,直到对方将竹签重新放回到竹筒。
这个令行的实在不雅,也实在令人意外。
小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好依序走到宋秋余面前。
见章行聿说了四个字很俗,很常见的成语,宋秋余胆子大了一点,从竹筒抓出一支签。
【嚯,好巧,居然是鹤。】
宋秋余张口就来:“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