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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倒计时（第1页）

六月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清晨六点半的天刚蒙蒙亮，小区里的路灯还没熄灭，昏黄的光透过薄雾洒在柏油路上，映出几串匆匆的脚印。乐小音裹紧了浅灰色围巾，指尖还沾着从家里带出来的暖意，却被迎面吹来的风刺得微微发僵。沈钰走在他身侧，右手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刚结束凌晨五点的便利店兼职，来不及回家换校服，只能在工装外面套了件校服外套，领口还别着便利店的工牌，掌心却没忘给乐小音捂了捂耳朵：“别冻着，还有十分钟早读，咱们走快点，刚好能赶上。”

“你怎么不回家换件衣服？工装套校服多别扭。”乐小音伸手帮他把工牌塞进衣领里，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耳垂，又往他怀里靠了靠，“今天早读是英语，要默写单词，你昨天兼职到那么晚，单词背了吗？”沈钰低头笑了笑，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单词本，纸页边缘都被翻得起了毛：“趁收银台没人的时候背了半页，剩下的等课间再补，你等会儿默写的时候，别光顾着自己写，也给我递个眼神。”

两人刚走到教学楼楼下，就看见江澈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正靠在栏杆上啃包子，陆星野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两瓶热牛奶，见他们过来，立刻把其中一瓶递向沈钰：“沈钰哥，刚在食堂买的，你快喝点热的，早上看你在便利店搬货，手都冻红了。”江澈也赶紧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从书包里掏出本英语练习册：“沈钰哥，昨天老师留的完形填空，我有三道题不确定，等会儿早读结束你帮我看看呗？你上次讲的答题技巧特别管用。”

沈钰接过牛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行，早读结束咱们去走廊尽头的空教室，我给你俩一起讲。”他说着拍了拍乐小音的后背，“你先去占座，我跟星野把作业交了就来。”乐小音点点头，转身往教室走，刚进后门就看见前桌林晓冲他招手，桌上还放着两张叠好的历史知识点总结：“小音，这是我补的近代史时间线，你跟沈钰分着看，他上次说总记混洋务运动和戊戌变法的时间，我特意标了重点。”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沈钰就踩着点进了教室，悄悄坐在乐小音旁边的空位上。英语老师抱着默写本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乐小音写完最后一个单词，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沈钰，见他皱眉盯着最后一个空，便故意把默写本往他那边挪了挪。沈钰飞快地扫了一眼，嘴角弯了弯，笔锋一转就填完了空，还不忘在桌下悄悄握了握乐小音的手，指尖带着牛奶的余温。

早读结束后，四人溜到走廊尽头的空教室。沈钰靠在黑板前，手里拿着江澈的练习册，指尖点着题目讲解：“你看这道题，上下文里有‘but’，说明前后是转折关系，前面说‘difficult’，后面肯定是积极的词，所以选‘valuable’。”江澈趴在桌子上，一边记笔记一边点头，偶尔会抬头问一句“那这个短语后面接不接介词”，陆星野则坐在旁边，帮两人把重点句型抄在笔记本上，还特意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

“对了沈钰哥，”江澈忽然抬头，手里还攥着笔，“昨天下午的数学自习课，你没来，老师讲了圆锥曲线的新题型，我记了笔记，你要不要看看？”沈钰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眼底闪过一丝感激：“谢了，我昨天下午兼职的地方盘点，实在没法请假，晚上回家我再好好看看。”乐小音坐在他旁边，伸手帮他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晚上我陪你一起看，我笔记记得全，还能给你讲老师补充的解题思路。”

上课铃响时，四人赶紧往教室跑。上午的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公式，沈钰坐在下面，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偶尔会因为昨晚兼职没睡好而打个哈欠，乐小音就会在桌下悄悄捏捏他的手，提醒他别走神。江澈则在旁边奋笔疾书，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就用笔戳戳陆星野的胳膊，陆星野会立刻把自己的笔记往他那边推，还会小声说“等会儿下课我再给你讲一遍”。

午饭时间，四人挤在食堂的角落。沈钰从书包里掏出两个便利店买的饭团，刚想拆开，乐小音就把自己的红烧肉套餐推到他面前：“我今天打了两份，你吃这个，饭团留着下午饿的时候吃。”沈钰愣了愣，刚想推辞，就看见乐小音已经拆开了饭团，咬了一大口：“我爱吃这个金枪鱼味的，你别跟我抢。”江澈也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陆星野：“你昨天帮我整理错题到那么晚，多吃点补补，我不爱吃排骨，太腻了。”陆星野笑着接过，又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江澈：“那你多吃点青菜，别总吃米饭。”

下午的物理课上，老师让大家分组讨论实验题。沈钰和乐小音一组，两人头挨着头，凑在一张草稿纸上画图。沈钰握着笔，一边画一边说：“这个电路里，滑动变阻器是分压式接法，所以滑片要移到最左端。”乐小音点点头，伸手在图上标了个“左”字：“那这个电流表的量程选哪个？题目里给的电流是0。6A以内。”沈钰刚想回答，就听见旁边传来江澈的声音：“星野，我这个图是不是画错了？怎么跟你的不一样啊？”陆星野凑过去看了看，笑着说：“你把电源的正负极接反了，你看这里……”

放学铃声响起时，沈钰收拾好书包，对三人说：“我晚上还要去兼职，你们先回家，别等我。”乐小音立刻摇头：“我跟你一起去，你兼职的便利店不是有座位吗？我在那里刷题，等你下班咱们一起回家。”江澈也跟着点头：“我跟星野也去！我可以在那里背单词，星野还能帮我检查作业，等沈钰哥下班，咱们还能一起吃碗热面条。”

四人往便利店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钰穿着便利店的工装，站在收银台后，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坐在旁边的乐小音，见他皱眉盯着错题本，就会趁着没人的时候，递过去一颗水果糖。江澈和陆星野坐在靠窗的位置，江澈趴在桌子上背单词，陆星野帮他把不会的单词圈出来，还会小声考他“这个单词的过去式是什么”。

晚上九点，沈钰下班了。四人走进便利店旁边的面馆，点了四碗热汤面。乐小音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沈钰：“你今天搬了一下午货，多吃点蛋白质。”沈钰笑着接过，又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乐小音：“你也多吃点青菜，别总挑食。”江澈则把自己碗里的香肠夹给陆星野：“这个香肠超好吃，你尝尝。”陆星野接过，又把自己碗里的面条拨了一些给江澈：“你不够吃，多吃点。”

走出面馆时，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沈钰把乐小音的围巾又紧了紧，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明天早上我不用去兼职，咱们可以多睡十分钟，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煎饺。”乐小音点点头，靠在他怀里：“那我明天早点起来帮你擀皮，你上次说我擀的皮大小刚好。”江澈和陆星野走在后面，陆星野伸手牵住江澈的手，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明天早读结束，我帮你讲昨天没弄懂的数学题。”江澈的耳尖红了，轻轻“嗯”了一声，脚步却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路灯把四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慢慢消失在夜色里。高考的倒计时还在一天天减少，但只要他们在一起，那些紧张和疲惫，好像都变成了可以并肩扛过去的勇气——课堂上悄悄递来的笔记，便利店角落里的陪伴，面馆里互相夹菜的温暖，都在一点点拼凑出属于他们的、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