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和潘佳者挤着坐了下来,忙着和石远航他们玩对军棋陈勇锐回头一看,就见妻子心虚地看着自己。
瞅瞅那一小块儿西瓜,再看看眼巴眼望的妻子,陈勇锐迟疑地说:“就一块儿应该……”
话没说完,叫潘佳者踢了一下。
他小声儿说:“不许和师母顶嘴。”
游野笑呵呵地在厨房喊道:“我可听到你说了哈!”
潘佳者摸摸鼻子,不敢吱声了。
人一多,就容易显得热。舍长乐哈哧哈哧直吐舌头,舍夫便带着它出去阳台透透风。
远处的摘星塔仿佛落满了星光的悬崖峭壁,斜斜地插在大地上。摘星塔六年前落成,是目前世界上第二高楼,也是现在伊利基亚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如果不是过高会影响军队运作,摘星楼按原设计,就是世界第一高楼。
这座建筑,无论何时看,都会叫人充满震撼。
身为主人家,何蓝田见舍夫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阳台,便出来陪他。
“队长。”见他出来,舍夫和他略微打了个招呼。
何蓝田和他一起看向远方:“你和崔万沙现在咋样?”
舍夫想了想他问话的意思:“他大概有一整周都保持那一个姿势没有动过了。”
“一整周?”何蓝田经验地看向舍夫。
舍夫点点头,嗯了一声:“他的精神体把他包裹着,我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这事儿刘院士知道了吗?”何蓝田皱起了眉头。
“我前天汇报给刘院士和副指导了,昨天他们来看过。”舍夫叹了口气,“束手无策。”
“他这是怎么了?”何蓝田费解道,“他和你生气了?”
舍夫抿了抿嘴:“事实上,他大概并没有把我看作伴侣甚至伙伴,我认为,我在他眼里应该是和……”他思索了一下,“和古中国的中华田园犬差不多。因为不费劲所以要来一个养着,负责给他看家护院,他有吃的就给一口,平时也想不起来,这样。”
何蓝田有些惊讶。
舍夫想了想,补充道:“比‘不存在’强一些——这样看来,对他而言,我应该是比世界上大多数东西都有存在感了——但他还远不会像对待与他平等的事物一样对待我。”
“所以你们真的都想多了。”舍夫看着满腹狐疑的何蓝田,认真地说道。
“饭好啦!”戚君伟敲着窗叫他们。
舍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吃饭去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巨无霸运输舰停在伊利基亚军用航空港。
巨大的运输舰在朝阳中打下一片阴影,参演的部队都穿上了军礼服,整齐地在舰下列队,准备登舰。
江燕楼站在他们对面,看着面前的三支方阵。每个年轻人的脸上都是坚定和坚韧,机甲兵的黑服、战舰军的白服、消防军的橘服。有一种豪气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心说:瞧瞧干不干净,这就是我江燕楼的兵。
何蓝田敬礼:“报告总队长,我军区参演部队整合完毕,请队长指示!”
江燕楼吸了一口气:“全体都有!”
回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提枪声。
“准备登舰,一路保重!”
“是!”
伊利基亚军区参加阅兵的队伍离开了,在习惯了吵吵闹闹之后,营区里一时间竟显得有点冷清。崔万沙这些天仍旧保持着那个裹在茧里的状态,刘院士建议舍夫试试给崔万沙提供食物,于是送走队长他们以后,舍夫就去食堂又推了一车火鸡过来给崔万沙——这次只有三只。
揭开保温桶的盖子,烤鸡的香味慢慢飘散出来。班迪动了动,舍夫双手背在后面,镇定地站在餐车旁,看着一颗巨大的蛇头缓缓凑近了自己,还往他脸上吐了吐舌信子。
舍夫没动,班迪往后缩回了一些,黑乎乎的小眼睛瞅着舍夫的方向,又吐了吐信子。
舍夫面无表情。
班迪猛地长大了嘴巴冲过来,吓了他一下,然后舍夫不受控制地过去打开了门,把餐车推出去,把门关好,又推着餐车去了员工盥洗室。
餐车停在卫生间里,舍夫僵硬地用一只手端起装火鸡的盘子,另一只手打开隔间的门——把火鸡朝马桶倒了下去。
这操作他进行了三次。
而后舍夫取出靴子里的万用匕首,砰砰把叠放在一起的盘子砸得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