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生都能明白那只黑色袜子上是什么腌臜液体,一股怒气猛地冲上初雪天灵盖,初雪脸上酡红,呼吸愈发急促,他一把将手中的照片捏进掌心,抬脚迅速回到宿舍。
他快速到洗手间换好衬衫马甲,还是旧的那一套,上面有粉色的酒渍,手臂穿过袖口时,初雪一顿,回想起刚刚在树底下仰头时看到的画面,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往天灵盖上钻。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或许并不是覆面第一次视丨奸他。
覆面为什么给他寄包裹?为什么知道他的衬衫洗不干净?
因为两周前他的衬衫正晒在阳台,他看到了。
这十几个日夜,他到底还窥探他多少次?往更深处想,也许今天并不是初雪发现了他,而是他故意想让初雪发现。
这样就能达到他的目的,用照片逼迫初雪接受他的“好意”。
穿上那双他精心挑选的袜子。
想到这,初雪嗓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他将西装裤套上,领带绑好。
灰色的袜子没有干他就用吹风机烘。
一切收拾好,初雪操起装着高奢套装的快递箱打开宿舍门,大步往市中心地下酒吧赶去。
可就在初雪离开后不久,原本安静下来的301宿舍又传出了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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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初雪心里的气顶到胸口,不减反增。
初雪径直走向路边一座红色复古电话亭,电话亭很大,足以站下十余人,他将里边儿的听筒拿起,手指摁在拨盘上转动一周,发出咔咔咔地声响,拨盘复位,电话亭隐藏门缓缓关闭,初雪脚底下的地板渐渐向下移动。
不多时,名为“忘忧”的酒吧呈现在眼前。
店门口,一名服务员正在酒吧门口贴招聘广告,看到初雪来,他瞪着眼,惊讶道:“初雪,好久没见到你。”
初雪没空停下跟人闲聊,不过都是些点头之交,他随口编了个学业忙的理由,就打发了过去。
进到前台,正巧酒吧老板就坐在前台电脑前,键盘打得哒哒响。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的男人,虽然经营着一家酒吧,也酷爱喝酒,但却没有啤酒肚。
偶然一抬头,他看到初雪走来,脸色顿时发青,站起身紧张道:“你怎么来了?”
初雪把快递箱啪得放在前台的桌子上,觉得老板莫名其妙,之前又一直催他来上班,现在他来了又不高兴。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反问道:“老板,上上周开大包厢,你认不认得那个只漏出上半脸的有钱人?”
“啊?”老板一顿,黑色眼珠下意识往一旁挪动,不跟初雪对视,“不认得啊。”
老板不认得大客户,这说出去谁信?
初雪双眼微眯,倒没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方式,“那我想查一下大包厢那天,走廊的监控。”
当时覆面吻他的时候,有摘下面罩,只是他的眼睛被遮住了,没看到。
老板挥挥手坐回凳子,又放松下来敲起键盘,“哪里有,七天监控自动覆盖的。”
“那……他们最近还有办类似的聚会吗?”初雪问。
“没有。”
眼见在老板身上得不到有效的信息,初雪叹了口气,将快递箱重新抱回怀里,抬脚往舞池方向走去。
如果覆面经常来这个酒吧的话,一定还有碰面的机会,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一直躲着不来打工,虽然主动权不在初雪的手上,但好歹要让覆面知道他的态度。
他才不会任人搓圆捏扁。
可还没等初雪走出第一步,哒哒哒的声音骤停,老板又站起身叫住他,“欸!你上哪儿去啊。”
初雪轻歪个头狐疑地看了眼老板,又回想起刚刚老板紧张心虚的模样。
难不成覆面今天就在里面?
初雪轻轻抬脚,观察老板的反应,时间好像就此变得缓慢,脚掌慢慢接触到地面,老板鼻翼翕动,脸部肌肉微微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