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他更懂,单亲在儿时会承受多少非议,他以为,学长理应有个幸福的童年才是。
“怎么又哭了?”初雪用食指指背将谢黎挂在脸颊的眼泪揩下。
谢黎不可置信地用手掌抹了把脸,看着掌心里的泪水,他竟呆愣在原地。有时假哭久了,真因难过而哭出来时,反而无所适从。
初雪看他这副模样,还想着谢黎还没有从母亲离世的情绪缓过来,上前主动地抱紧了他,换了个话题:“那阿黎跟萧旭就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在现代,两兄弟姓氏不同也很正常,但既然是兄弟,怎么会有如此区别对待?谢黎的品性品格也很好,初雪想起同事先前跟他聊的八卦,说萧家最后的家产都是萧旭的,没有提到有关于谢黎的半分。
“嗯。”谢黎又精准窝在了初雪的领口处,淡淡的茶香味从里面传来,他薄唇轻启。
“我跟我的母亲姓,他跟我爸姓。”
“你…的……母亲?”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初雪的脑海中盘旋,很快,这个预感应验了。
“我妈死后,我爸从外面把萧旭的妈带了回来。”说到这,谢黎的声线低沉冰冷,“在短短的两个月内。”
两个月。
寒意倏地爬满初雪脊背,谢黎今年也才大一,撑死不过二十,而萧旭看起来也并没有比谢黎小上三岁之多,那这就意味着,谢黎的母亲和父亲在婚时,他的父亲就已有染,甚至连萧旭都已经怀上了。
初雪抱谢黎更紧了些,心中不免泛起酸涩。
怪不得。
怪不得谢黎说他爸不管他,因为是前妻的孩子,所以根本不得宠爱。
谢黎能感受到学长在心疼他,他对此也很受用,在温暖的怀抱中,他的脸颊渐渐地泛起红粉,舒服到叹出一口气。
“我十八岁他就把我的生活费停掉了,所以经常要出去打工,之前干兼职的店倒闭了,今天出来找工作找到了这个酒吧。”
谢黎在初雪看不见的角落,眼神变得锐利,声音却听不出什么区别“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萧旭。”
回想起当时谢黎那害怕的目光,初雪问道:“阿黎是在害怕萧旭吗?”
谢黎比萧旭不知道壮了多少,刚刚也是单手就把萧旭拎着甩了出去,单论武力值来说,谢黎都不该有害怕的情绪。
谢黎点了点头,说:“因为他会把我喜欢的东西全都抢走,不管是物体,还有人,小时候的玩偶、长大后的朋友,只要是接近我的都会被他抢走。就连他的名字,也是他妈照着我的名字取的。”
就像是旭日永远会比黎明明亮,吴女士无法跟死人相比较,就要自己的儿子压她儿子一头。
“阿黎该不会是害怕我被抢走吧?”初雪问完后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荒谬,自己都笑了起来。
谁知谢黎听他在笑,故作生气的抬起头,“对啊!”
“啊?真的啊?”
“学长是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朋友。”谢黎见初雪没心没肺,眼神幽怨。
初雪眨巴眨巴眼,嘴里喃喃:“朋……友?”
这个词对初雪来说有点陌生,他在心里念了好几次。
他也有朋友了?他现在跟谢黎成为朋友了?
那岂不是很快就能跟他拍照了!
初雪没有过多纠结,一想到拍照,他乐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啦!”
谢黎抬手捂了捂鼻子,没有摸到什么可疑液体,他才放心地放下手来。
“学长是在这里打工?”
“嗯,我大一的时候就来了。”初雪将鞋袜脱了下来,袜子用吹风机吹了后润润的,黏在脚底板很难受,余光瞟到身后的快递盒,初雪气得给盒子来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