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在半路就困了。
头从仰着睡又偏过来,偏过去,总是挨不到应该有的支撑点。
陆应倬终于发现他屡次惊醒,缓放下笔记本,思索片刻,打算坐近。
这时候,陈今一个脑袋往下磕。
他趴在了高级皮质座椅上,身体自动蜷缩成了舒服的姿势,脸蛋肉还蹭了蹭,头顶挤,他不耐烦推了一把。
陆应倬看他这耍无赖的样子,只好收回敞开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给他足够的空间。
他想了片刻。
望向睡着后的陈今人畜无害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睫毛也长。
陆应倬放下腿,手指翻扣,拿出置物箱中的绒面袋子,抖开干净毯子扑盖在陈今肩头。
他继续自己手头的事。
……
豪车到达逼仄的街道。
快要到晚饭点,都是出来的夜市小摊,车子再怎么隔音,陈今也睡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睛,手抬起用力一撑,“到啦?”
耳侧一声闷哼。
陈今手腕被人死死抓住,半悬空。
他回头,对上一双沉郁的眼,再立马看向自己按着的部位,回想刚才半软不硬的触感,脸唰地红了。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
“对,对不起!”
陆应倬猝不及防被攻击,脸色稍微不太好看,又沉又冷,“下车。”
陈今眼含歉意,凑近,扶了下陆应倬的肩膀,“那个,你是不是疼啊……”
“下车。”
陆应倬这次声线稳多了。
陈今收回手。
好吧,确实是他不对。
不过他有点头脑风暴地想,差一点,是不是他儿子就成独生子了。
陈今收拾好走之前,突然急匆匆转身,一只脚踩上车内昂贵的脚下毯,双眼满是纠结,小声说:“我忘记问了……就是,就是如果我生的话,百分百,一定,绝对是开刀,不是自己生,对吧?”
这太重要了。
陈今为自己的屁股操了不少心。
陆应倬没正面回应,看向他,“你想自己生?”
“当然不!”陈今头快摇成筛子了,一字字说:“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知道了。”
陆应倬说话永远没头没尾,“走就是。”
态度一般,人还挺靠谱。
陈今摸索出一点和陆应倬相处的规矩,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自己也应该态度好点,乖乖给他关车门。
啪地一下。
一身轻。
煎熬了大半个月的心事,得到了一个还算妥善的解决方式。
陈今心安了一大半,脚步都轻快了,十五分钟后,他从一家他经常吃的家常菜馆出来,手里拎了四个纸饭盒。
他拎起来一闻,差点被香晕。
其实吃完东西没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