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付辛寒生病后严沁如专门找了个风水堪舆大师,将位于市中心的别院迁移到临近山水之地。
柯律跟随着管家指引将车开向南山墅,才吃完家里的接风宴匆匆就赶来这,等到地方了天色已经见晚。
他目光一转,将车窗降下半窗。
临近秋,不同于海上咸湿的风,空气中夹杂着很淡的木槿花香,时不时起的微风将这股香气朝着他的怀里带。
一辆淡黄色的小电驴规规矩矩的停靠在车库最边角,有些眼熟,柯律并没有在意。
严沁如风采依旧,只是鬓边多了几丝白发。她与柯律母亲是金兰之交,情谊深厚,所以柯律还没歇脚就被打发到付家探望了。
和Omega简单寒暄几句,走到了后草场,付辛寒正带着夜视镜观鸟,从背影看着身子骨确实不如以前健硕了。
严沁如弯起唇笑道:“你和辛寒聊吧,立秋了,我让人做些热红酒,一会给你们拿过来。”
付家很久没到访客人了,她拍上柯律的手,兴致勃勃:“今晚你就在这歇,明天你母亲他们也要来。”
“我啊,还专门请了几个苏北厨子,做你母亲爱吃的家乡菜,我们两家好好聚一聚。”
柯律颔首,笑着应:“辛苦伯母。”
付辛寒听见动静,转过头露出笑:“来了。”
“嗯。”柯律朝天看了圈,他的夜视能力发达,不需要辅助就可以看清被圈养在这一方天地的候鸟。
付辛寒似乎是累了,他轻咳嗽两声坐了下来:“一晃都六年没见了,你这去前线还真是不回头看一眼的。”
“时间紧,任务重。”柯律随口应和,又道:“听说你结婚了,也没见你发个请柬。”
付辛寒面色一沉,冷嗤了声:“搞得我发请柬给你,你能回来似的。”
他吁了口气,语气散漫:“而且我就没有举办婚礼。”
柯律拿起杯子抿了口留有余温的热红酒,迷迭香扑鼻而来,意外的香醇。
他问:“没举办婚礼?那个Omega都没意见吗?”
名不正,言不顺。这可不符合付家一向做事的派头,刚回到国内的柯律还没听到风声,只在柯冉嘴里得知——
两年前,付辛寒因意外患上了极其罕见的信息素紊乱症。
这个病症就连他的父亲江泊之,这个放眼整个全球最负盛名的疑难杂症专家都束手无策。
付辛寒紧咬着牙根,消瘦的脸庞涌上几分焦躁:“他能嫁到付家,算他祖上八辈子积福。”
柯律眉一挑,要说对这里面的八卦秘闻不抱有好奇是假的。
“什么人物?让你气成这样。”他问。
付辛寒紧捏着杯身,指节都泛白了,他一口将热酒吞入肚慷慨直言:“就是个没教养还没脑子,看着单纯其实城府比谁都重的Omega。”
想到白天餐桌上那件事,付辛寒开口更狠了些:“心思还歹毒,天天想法设法的气我,就盼着我早死!”
柯律不爱置喙别人的家事,只是付辛寒一向是个嘴硬面冷心却软的主。
能有这个印象是因为他们同所高中时期,付辛寒向他暗暗吐槽了大半年的Omega,最后毕业典礼却把自己的纽扣送了出去。
那个Omega婉拒了他的表白,之后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所以谁知道背后的隐情是什么样的呢?
柯律放下酒杯,温热的红酒已见了底:“听伯母说对方年龄还小,才19岁,不懂事的年纪很正常。”
“算了,等你有机会碰见他了,你就知道什么叫蠢的要死。”付辛寒露出戏谑的笑,转眼看向Alpha:“阿砚,没记错的话你应该都27了吧?还不打算结婚?”
“这不是没遇见合适的Omega?”柯律用应对家人那一套来搪塞付辛寒,说完这话,柯律脑海中闪回了一双眼——
那双在阳光下泛着棕的眼睛,自下而上的抬起,对视的瞬间瞳仁以极其细微的幅度颤了颤,像只小鹿。
那个Omega独自一人在公共场所居然抑制贴都不贴好。从他进店的一刻起,那股似有若无,却无法忽视的信息素就一直依附在柯律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