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煦迟疑了下,笑了:“想哪儿去了你。”
一码归一码。他跟沈屿的交情是一回事,但公司是搞事业的地方,他还不至于把一个局外人带进去。不合适,也不符合他公私分明的价值观。
窗外吹进来的风越来越大。闻煦打完电话,准备挂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误触了免提。
肯定是被那破报纸气着的时候!
还好,小屿还在睡。
闻煦走到床边,感觉沈屿今晚应该是不会醒了。
房里空气不流通不行,但小屿身子虚,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吹久了保不齐就要感冒。
闻煦把报纸手机扔到一边,两只手轻轻捻住沈屿的被角,帮他往上提。一直提到把对方半个下巴都盖住。
……好像太多了。别回头闷成红烧小兔子了。
闻煦没有照顾人的经验。琢磨一番后,又小心翼翼地把被角往下拉,刚拉到下巴往下点,就感觉手腕被一个滑滑的东西贴住。
闻煦一愣。只见刚才还躺得好好的沈屿突然侧过头,鼻尖断断续续对着他的手腕蹭,灼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上。
“……小屿?”闻煦的声线有些不稳,不知道是因为不确定沈屿的状态,还是因为手腕内侧敏感带被呼吸隔空磨着。
沈屿唔了声,眉心微动,片刻,缓缓睁开眼。
“小屿!”闻煦惊喜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沈屿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眼里仿佛蒙着雾,看上去像是刚醒意识不清,刚才的动作完全是睡梦中做出来的,“咳咳——”
闻煦愣了下,连忙从旁边拿来水杯。
沈屿半抬起身,试图接过杯子,但似乎是因为太虚弱了没力气,最后还是就着闻煦的手喝了。
喝完之后,沈屿的意识好像突然就清醒不少。
他靠床头坐着。闻煦坐在他床边,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
在拍卖会场的时候情况紧急,沈屿后来又晕了。现在安定下来,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闻煦反而有点不自在。
毕竟分开了12年,虽然很偶尔在线上会有联系,但面对面还是不太一样。即使是亲爹亲儿子,分开这么久上来也很难不尴尬。
话是这么说。
“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
“没哪里不舒服。”沈屿缓缓勾唇,盯着面前直直望着他的人。
一紧张语速就会变快,这么多年,这人还是一点没变。
眼见沈屿笑,闻煦的心情稍稍放松。
“没有就好,你身上伤得厉害,明天我再让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话说你怎么会……”
闻煦欲言又止。
这嘴,怎么就这么快。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沈屿好像并不在意。沈家破产的消息前段时间就已经人尽皆知。闻煦听他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大约就是沈家破产没几天,沈屿还想着力挽狂澜一下,于是去东南亚找两个原来的股东,结果不当心掉到了人贩子手里,等醒过来,就已经被下了药丢在了拍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