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晚上睡一张床了吧?
不得不说,养眼的人待在一块儿看着都舒坦,老钱不打扰在后面一站一坐说悄悄话的人,招呼同事新开一局黑八。
球杆击打声和球体碰撞声不断响起,莫何随意坐在一张空球桌边缘,问叶徐行:“我们来一局?”
“可以,”叶徐行问,“玩什么?”
最常见普及的肯定是黑八,但莫何从他的话里分析出别的:“你都会玩吗?”
“都会一点。”
又是会一点。
之前说到象棋,叶徐行也说会一点,但正经能和封叔有来有回。莫何对于象棋没什么兴趣,旁观不出水准高低,但他知道,封叔的象棋下得很好,很多头发花白的老将因为象棋和封叔成为忘年交。
而且以莫何对叶徐行的了解,出于首次登门拜访的考虑,那两盘象棋,叶徐行应该没尽全力。
现在又是会一点,莫何当然不能真以为他只会一点。
黑八找谁都能玩,莫何问:“斯诺克?”
叶徐行答应:“可以。”
两人朝稍远些的斯诺克球台去,有工作人员上前开桌。
基于叶徐行的“会一点”,莫何开球开得很谨慎。
斯诺克是积分制,1颗白球,15颗红球,6颗彩球,用白球击打其他球入袋,红球计1分,彩球按照黄、绿、棕、蓝、粉、黑的顺序分别计2-7分,犯规罚4-7分,最终得分高者获胜。
一开始要交替击打红球和彩球,开局进球对莫何而言轻而易举,但他没着急得分。
莫何右腿笔直,左腿侧弯,上身伏低放平,找准角度巧力一击,让白球几经转向精准停在了绿球后方。
斯诺克本质是障碍球,比起连续得分,它更多的妙处在于防守——设置障碍,迫使对方罚分。
叶徐行稍显仓促地从因为姿势凸显的腰臀部位挪开视线,等看清球台上的局面后,又无声弯了弯唇。
莫何总是给他很多意外,而所有或大或小的意外,放在莫何身上都格外合情合理。
比如现在的障碍赛。
叶徐行摒弃杂念把全部注意力放到白球上,轻轻一推,解球成功并且没有给莫何的下一杆留机会。
足有六七分钟的时间,白球不是贴在顶库就是底库,两个人一直在进行安全球的较量。棋逢对手的共振感难以言喻,莫何情绪愈发高扬,心口仿佛有蝶群齐齐扇动翅膀。
人在情绪高涨的时候胜负欲会更强,长台进红、围黑,莫何打破僵局后分数急速攀升,单杆拿到42分。
莫何有过许多次一杆清台的记录,何况现在红球已经散开,他对0封势在必得。
叶徐行也看出来了。
他对输或赢不太在意,只放松欣赏莫何的精湛娴熟。
旁边有瓶装水,叶徐行没放下球杆,拿起一瓶,末尾三指和手掌固定瓶身,拇指食指拧开瓶盖。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单手开盖喝水的动作在他这里轻而易举。
一颗简单的红球,可莫何晃了神,角度略一偏差失了手。
失误在哪里都常见,莫何没气恼,连零星叹息都没有,他看着叶徐行随手把那瓶水搁在一旁,只听见自己心跳格外响。
一局斯诺克打了不短时间,叶徐行给莫何递了瓶水。
“谢谢。”
莫何目光在叶徐行手背的骨节青筋上一扫而过,听见稍远位置老钱的说话声,想起他昨天说叶徐行在玩的方面很没劲。
未免太不符实。
“你平时玩斯诺克多吗?”莫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