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清原本想来装个样子就走,结果坐着坐着,倒是自己睡着了。
高级病房就是不一样,安静到只有鸟叫。
陆宴景缓缓睁开眼,在床上看他。
他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发丝眉眼,都是无二独一的模样,只恨他不是菟丝花,不能依靠在自己身上。
他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供养他,只要许嘉清想。
悄悄坐起身子,不顾针管歪斜,颤抖着手就要摸他。
好似去触琉璃易碎,又怕许嘉清变成烟,随太阳从眼前消散了。
一点一点去摸,光用眼睛不够,他要用手,把这人刻在心上。
自己的心,此后就长他的模样。
外面传来脚步声响,陆宴景刚缩回手,季言生就提着果篮到了。
许嘉清被开门声吵醒,捂着脑袋去看是谁。
季言生没啥心眼,关上门就拉了个凳子在许嘉清身旁坐下。
自带了刀,捞出个苹果就开始削。
许嘉清皱眉:“你不洗吗?脏不脏啊。”
苹果皮一圈一圈往下,季言生头也不抬:“这不是在削皮吗。”
“可你的刀也没洗啊。”
陆宴景在床上,打断他俩说话:“你怎么来了?”
“我妈让我来的,话说你们俩到底在家干啥,怎么都跑医院报道了。”
气氛安静,只有刀划苹果的声响。
见陆宴景不说话,许嘉清便也在一旁当哑巴。
结果季言生见他两都沉默不响,又拿胳膊肘去戳许嘉清。
陆宴景将一切收入眼底,皱眉道:“说来话长,季言生,你要坐就给我好好坐在那。”
这时苹果也削好了,季言生一刀劈成两半。一半给了舅舅,核去掉才把另一半给许嘉清。
结果人家并不领情,摇头道:“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陆宴景刚把苹果放到一旁,季言生又道:“舅舅,要不我给你请个护工吧。嘉清也受伤了,给他放个假。”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了霉头,陆宴景的脸黑的和碳一样。
然后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了。
只是苦了许嘉清,脑袋破了个洞,还要照顾陆宴景。
虽然每天都有阿姨送营养餐,但陆宴景伤的是手,还得许嘉清一勺一勺去喂他。
鸡汤金黄,却没有油光。
许嘉清一边打哈欠一边想,阿姨的手艺又进步了。
陆宴景喝了两口,便挥手示意不用了。
许嘉清把汤放到一旁,刚准备去洗手收拾,就见陆宴景看着他。
眸子漆黑深不见底,犹如黑洞。
陆宴景一般没有什么情绪,许嘉清讨厌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