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见山打开堂屋门的时候,他就站在院子里。另一边是锄禾在扫院子,这是它的既定程序。
洛见山跟猫斯拉打招呼,“早上好。”
猫斯拉没回答,眼神迷瞪瞪地盯着洛见山看了两秒,然后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才突然放出了光来。
他惊喜无比地喊了一声,“山山!”简直像是如获至宝。
洛见山:“……”
哦,记忆又重置了。
其实刚才洛见山都差点忘记猫斯拉的脑袋问题。
猫斯拉已经走到他的跟前,和昨天一样,在发现他们的身高差之后单膝跪了下来。但他的样子比昨天还激动,不等洛见山问什么,猫斯拉就自己说了起来。
“我以为我是在做梦。我明明找到你了,可是好像又失去了你。山山,你真的在这里吗?”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确认,又生生忍住。
他情绪强烈得跟演话剧似的,然而洛见山共情不了一点,甚至想给他录下来,等他意识清醒后让他逐帧观看。
洛见山忍住了没纠正猫斯拉的认知,但也不想顺着他的剧本演,于是先问了猫斯拉的记忆。
“你记得自己找到了我?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那不是梦,对吗?”
记忆竟然不是完全重置。
这可太好了,不然每天记忆归零重来,可能猫斯拉还没好,他就得跟着发疯。
洛见山指了个院子边角,“你先起来,一边坐着说吧。”
猫斯拉立马听话地坐到了洛见山指着的角落,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
很是听话。
洛见山走到猫斯拉跟前,一边想着尽可能不去刺激猫斯拉的认知,一边继续确认猫斯拉的记忆存量。
“你确实是昨天找到我,准确说是我救了你。你还记得什么吗?”
猫斯拉:“我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你带我去看了病,有医院,一个镇上。不过细节的话……”
洛见山急忙打住他,“你别想。昨天医生说你的共感域在事故中受到了冲击,记忆会受到影响。你想不起来千万别硬想,免得刺激自己的病情加重。”
猫斯拉于是停下来,眼神温柔,“嗯。”
洛见山又给他介绍了下现在的处境。“这里是洛斯缇亚的边境区,昨天带你去的是边境区唯一的镇子可可托海。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可可托海下辖的村子之一。因为是开荒星的第一批居民,所以条件很艰苦,还有很多活也要干……你在听我说话吗?”
洛见山看猫斯拉眼神发直,生怕他又犯病。
猫斯拉甲片重叠的脸上咧开个“森然”的口子,那是他在笑。
“我在听。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山山,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感觉有多幸福。”
洛见山:“……”
讲真的,猫斯拉脑子清醒和混乱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清醒的稳重有礼貌,混乱的就是个恋爱脑。
但洛见山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被动的也不行。于是果断给自己弄了个冷酷无情的人设。
“阿强,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提前跟你说清楚。第一,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感情了。第二,我救你是因为不想见死不救,跟你是谁没有关系。第三,我现在的生活也不富裕,所以你在我这里的吃住花销,以后都要还给我。明白了吗?”
猫斯拉一点没被冷到,脸上咧开的口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