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池喉咙骤然紧了下:“你哭过了?”
余繁摆摆手:“不是,被烟呛的。”
他原先那个世界压根碰不到这种东西,第一次抽连怎么过肺也不懂,稀里糊涂吸了一大嘴烟雾,感觉喉咙都被糊住了,连连咳嗽。
地上烟头看着多,其实基本上全是风吹着燃完的,他拢共其实也就抽了五口不到。
顾景池状似不经意地问:“在想什么呢。”
余繁:“我想出去租房住。”
顾景池:“?!”
他瞳孔骤然缩紧,简直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余繁手上不拿烟了,乖乖地垂在大腿两侧,指尖无意识扣着裤缝,故作轻松:“就,因为宿舍待着不自在呗。”
顾景池:“……”
余繁接着道:“我已经找好房子了。”
顾景池试图挣扎:“租房会很贵。”
余繁:“也还好吧。”
刹那间,浑身上下所有力气都被抽了个一干二净,顾景池直至这时才察觉到危机,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他心底那层躁意再也压不住了,朝余繁伸手:“烟。”
“嘿,”余繁乐了,“你不是说有害健康吗?”
顾景池重复:“烟,回头给你转钱。”
“那倒不用。”余繁抽出一根递给他,按下打火机,用手护着打火机小孔里钻出的火光。
顾景池嘴里叼着烟,微微低头,那苗火光给他的大半张脸镀了层暖光,映得五官柔和了许多,眼底情绪藏得极深,却依旧能感觉出他在极力忍着什么。
卧槽。
余繁盯着他的脸出了片刻神,有点不忿地想,这人抽烟样子好像比自己帅。
顾景池吸了一口,静静感受尼古丁在自己口腔肺腑蔓延,勉勉强强让他维系着最后一丝理智:“为什么,因为我吗?”
他无比清晰,在此时此刻,他和余繁之间最紧密的也不过就是这层室友关系。
大学同学交往本就算不得密切,四年下来连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同班同学大有人在。
他不想和余繁变成那样。
至少现在,再怎么吵架再怎么算计,一觉醒来还是能看见对方的脸……至少,至少感觉上还是能抓得住的。
余繁脸色不自在,“哥,你别靠我这么近。”
顾景池笑了:“你两个小时前还抱着我,怎么了这是,需要的时候叫我,不需要了就让我滚?”
余繁:“不是,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顾景池似乎也不是很需要他的解释,打断:“你先别走。”
余繁:“为什么?”
顾景池把烟掐灭,不假思索胡扯:“贺延最近也有出去租房的打算。”
余繁:“????”
顾景池:“你正好能跟他一块。”
余繁:“!!!!”
顾景池这才慢悠悠补了最后一句:“再说了,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我不想让你走还需要什么特别理由?”
余繁注意力全在前面两条,简直可以称得上被吓得魂不守舍。
住宿舍已经够要命了,让他和那个三个基佬合体进化版同居?!